“你最好和这件事没关系,否则我会让你连坐轮椅的资格都没有。”徐洲野三两步从徐观澜身旁越过,目光甚至没有往下垂过一寸,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里面的谈论声戛然而止。
徐晟见到他时只浅浅扬了下眉,随后微抬胳膊示意会议暂停。
“抱歉董事长,我没拦住。”
徐晟并没有给予徐观澜回应,他和徐洲野父子两面对面,从徐观澜的角度看,徐晟看着徐洲野的目光里甚至没有恼怒,反而有一种欣赏。
“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她?”徐晟短促重复了一下这个称呼,微微抬起的眉头似乎是在思考徐洲野说的是谁,“江家那个处境尴尬的女孩儿。”
“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徐晟皮笑肉不笑,“那女孩儿是个聪明的,知道什么是及时止损。反倒是你,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该好好反思一下玩得是不是太过了些。还有几个月,这段时间我会停了你的卡,也不会让任何人给你提供任何形式上的帮助。徐洲野,你该收收心了。”
很明显的警告语气,不容置辩。
徐洲野明白了他话里所有的意思。江听雨是主动离开的,至少背后没有徐晟做推手。他沉沉看了徐晟一眼,冷着脸离开会议室。
徐观澜适时操控轮椅退后,免得这头野狼乱咬人,眼里终于有了一丝为不可察的快感。
进入电梯,徐洲野血液里的暴戾终于控制不住,他暴躁地冲着电梯挥了一拳,得亏这部电梯是直达顶楼,否则被殃及的其他楼层摁键会亮起一片。指节摩擦出了几道擦伤,他根本察觉不到手上的痛感,颤着手播出了宴绥的号码。
等待接通的过程中,他连着深呼吸了两下,这才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帮我找人问江听雨的住址,现在就要。”
宴绥的消息很快发到他的手机上,江听雨的住址只给到某小区的某栋楼,并没有具体的门牌号。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徐洲野很快就找到具体的楼房,又打通了房屋出租单上房东的电话。
“那个小姑娘就住这里的啦,她推荐你来的啊?你来的正巧,别看这个屋子小,很多人想租的嘞,这几天来看房的人很多,再晚就没有了。”
地下室的通道很矮,徐洲野总有一种要顶到脑袋的错觉,他沉默着走到倒数第二间房,房东打开门后直接推开,里面的场景一眼就能看完。
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窄到翻个身就有种要掉到地上的感觉。床脚是一张折叠桌,不高,勉强和一把塑胶椅子适配,徐洲野能想象到江听雨坐在上面时什么样子,她大概会把腿一起支在凳子上,然后下巴靠在上边。
桌子的对面是一个很简易的衣柜,简易到可以用几根支架和一块塑料布就能搭起来。浴室和厕所是一体的,里面小到三步就能走完。
装不下多少东西的地方,也难怪她能走得这么快。
他不可遏制地想,自己给她送去的那份“礼物”,是不是也在无形之中给了她逃离掌控的资本。
——被江家掌控、被江威明掌控、被血缘关系掌控的资本。
而他身上的这些提线被越缠越紧。
以往有人看房,房东定会滔滔不绝介绍着这间地下室的好处,只不过徐洲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明显不属于这里。
“她什么时候走的?”
“就前几天呐。”房东掰着手指数了数,“走了得有四五天了。”
徐洲野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地下室的。走出小区,外边的景观就眼熟多了,这条路基本上没有灯,最亮的地方是他们初遇的那家便利店。
他进去走了一圈,最后只买了包烟,站在门口抽了半包才走。
尼古丁的味道笼罩在他身上挥之不去,徐洲野像是丧家之犬回到自己的住所,刚打开门,里面的人就朝他迎面甩来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