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汇报完就准备离开办公室,徐洲野思索两秒,还是叫住对方,“跟底下的人说一声下班吧,好好跨个年。”
“需要我送您回去吗?”
“不用,你也早点回去吧。”
徐洲野拿上椅背上搭着的大衣,独自驱车前往江听雨去的那家餐厅。
路上他猜想她会穿什么衣服,又难以克制地幻想两人“偶遇”的场景。
然而堵塞的路段让幻想无法变成现实,仅能依靠餐厅的装潢猜想她有没有吃饱。
餐厅外面是玻璃的,在外面能看清里面的一部分场景。里面多是情侣在用餐,桌上的红玫瑰艳丽,暖色调的灯光和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的对比。
门口站着的服务员注意到他,以为他是来用餐的,询问他有没有提前预约。
“我只是看一下。”徐洲野的目光快速从餐厅里掠过,接着就往附近的红树林公园走。
他没什么目的,说来还是沾了江听雨的光才有这个机会闲走。男人身段高,光是外貌就吸去了旁人的注意力,全然忽略他大衣里的西装出现了褶皱。
年轻漂亮的姑娘相互推搡,好不容易在好友的鼓励下上前要联系方式,结果不出几分钟又垂头丧气地回来。
“人家有女朋友了,手机壁纸就是对象照片。”
这交流的几十秒里,他要是抬头看看不远处的路边,就能注意到情绪高涨的江听雨乘车离去。
翌日中午他才发现定位消失了。
心跳在搜寻不到想要的目标时沉重鼓动了一下,鼓点随即像是开了倍速一样难以平复。
徐洲野从一堆事务中艰难抽身,抵达江听雨家楼下时稍稍心安。
阳台上还挂着她的衣服,看灯光也是有人在家的。
这种心安才维持了两天,他就因为有去无回的消息和电话变得十分焦急。
消息就像泡沫飘到了平静的水面,连涟漪都没有出现。拨打的电话亦是振铃到自动挂断。最失措的一次,他已经走到了楼道口,迎面和下楼的陈母碰上。
他立刻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陈母的个子不高,加上体型单薄,他的目光能轻而易举从陈母头顶投向身后。
楼道里有轻快的脚步声向下传递,心脏在耳朵捕捉到动静的时候欢呼雀跃,又在看清对方是谁时从高空掉下。
陈媛并不是很待见他。
他们彼此都只是单方面的在江听雨的相册里“见过面”,但人这种动物对明艳的东西总是印象深刻,更何况徐洲野的长相很有记忆点。
然而她对徐洲野带有很浓厚的主观色彩,因此瞪了他一眼后就要带着陈母绕道,嘴里还在嘀咕着“大清早的真晦气”。
陈母被他的身高稍稍震慑的同时也没遗漏陈媛的眼神,不明所以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我可不敢认识。”陈媛阴阳怪气翻了个白眼,语气很冲,“挡着我们路了,让一下。”
上一个在明面上给徐洲野甩眼色的人家里已经破产,陈媛的行为无疑是在他的雷区上蹦跶。但他就像没看到似的,堵在门口不愿动弹,“我联系不上江听雨,她有给你发过信息吗?”
提到江听雨,陈媛冷静了几分,但仍有几分对他的质疑,“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可以不告诉我,只要能确认她的安全就行。”
语气严肃,其他人也不自禁被他的情绪带着走。陈母推了推陈媛的胳膊,劝道,“你们关系好,阿姜有没有跟你说她去哪里了?这丫头好像没跟我说。”
“她、她也没跟我说,就说要出去玩几天。”陈媛神经大条,收到江听雨报平安的消息后就没有多问。
此时意识到江听雨确实没细说去处,拿手机都不太稳,“我给她打个电话!”
冗长的铃声多次响起,得到的回应都只有一句“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江听雨一般不会错过她的电话。
她一路北上,到首都和大学舍友们匆匆见了一面。大家的生活忙碌,有的已经成了妈妈,有的还在为了生活奔波。简单吃了顿饭,她便没有打扰她们,在熟悉的地方走了一圈后回了月港。
月港不久前才下过一场雪。
她忙着收拾屋子,又忙着去妈妈和外婆的墓前扫扫雪。她有意不接徐洲野的电话,但手机静了音后就一直放在边上没动过,自然而然地错过了陈媛的电话。
两人在日暮西山的时候才通上信。
江听雨扫完雪后又去市场买了点菜,温度太低,冻得手指通红,她好几次都没能把钥匙怼进锁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