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蝴蝶?”
九年前她离开的前夕,徐洲野不知为何在酒吧包厢前站了很久。他的视线里,她的背影就像只振翅离开的蝴蝶。
现在他把蝴蝶留在了身上。
“你什么时候弄的?”
“有一段时间了,喜欢吗?”
江听雨盯着那串纹身张了张口,而后没头脑般蹦出一句:“你以后不能考公了。”
这是什么脑回路?徐洲野觉得她才是有脑震荡的那个。
他刨根问底,非要听见江听雨亲口说出“喜欢”后才开始细致地给她洗澡,自己则是简单清洗干净后就把她抱到了客厅吹头发。
他来的着急,一件行李都没有带。江听雨翻箱倒柜才找出自己以前最宽大的衣服,家里有暖气,穿T恤也能应急,就是裤子的码数实在不和,某块地方怎么看怎么可怜。
江听雨好几次悄悄往那儿看,徐洲野捕捉到她的视线,她又立马挪开佯装无事发生,开门去拿被遗忘在门口的菜。
这一看,才发现钥匙还插在门锁上没取。
——他手上受的伤完全没必要。
江听雨找出药箱,不由分手拉着徐洲野处理伤口。
手指直接在墙壁和门框上摩擦,出现淤青的同时还多了好几道擦伤。血早已不流了,但刚刚被热水泡过,伤口泛白又肿胀。
光是看着都触目惊心,他却像是失去了感知,药水碰上去的时候连动都没动过。
包括他说脑震荡这事儿,宋玉珩之前玩赛车撞到头,哎呦哎呦叫唤了好几天,徐洲野却一点反应都没表现出来。
江听雨想起两人在便利店门口第一次见面,他扯下创可贴的时候也是一样面无表情。
她怀疑他根本没有痛觉,于是手上加重了力道,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的脸。
“……”徐洲野不怒反笑,“沈小姐,我们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对我下这个死手?”
本来就是开玩笑,谁知道江听雨真的开始跟他掰扯起来。就从最近一件大事上来说,“阿姨的手术,主刀的那个专家是不是你找来的?”
“是。”
陈母因为生病牵扯出的一系列诸如保险的问题,他八成在背后也插手了。
“你之前一直见面的那个女的是谁?”
“怎么跟你解释?算是拉她入股吧,就见过两次,你想见她的话下次可以安排吃顿饭?”
吃饭什么的就算了,他要是有意藏,她根本玩不过他。江听雨又问:“其实你有时间,只是故意不来拿东西对吗?”
“对。”
“……”照这样看,倒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江听雨还有最后一件关心的事,棉签停滞在空中,她直勾勾盯着徐洲野,问,“你是不是跟江威明做了什么交易,所以他才不来骚扰我了——还是你对江清影下手了?”
江清影是江威明的最后底牌,除了这两个条件,江听雨实在想不到徐洲野还能怎么处理他。
但答案比她想的还要简单。徐洲野直言:“给了他五百万。”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值钱?”江听雨讽刺地笑了笑,却不是在笑徐洲野给钱的这个行为。
五百万换她的安宁,在徐洲野看来,这个交易其实不亏。可江听雨不这么想,一想到五百万就这样进了江威明的口袋,简直比直接把钱撒大街上还要闹心。
“能不能拿回来?”
“拿回来?”徐洲野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钱都进了他的口袋,你想怎么拿回来?”
看见她眼里的失落,徐洲野还是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他摩挲着江听雨的耳垂,没有隐瞒自己留了后手,“有本事拿也要有本事花,这件事交给我,嗯?好了,先吃饭吧。”
他既然已经这么说了,江听雨也就不再多问。
天气冷,外出变成了一件很艰难的事,天气预报说两小时内有降雪,两人一块吃完饭后没有别的打算,就这样窝在床上,拉开窗帘等雪落下。
徐洲野不断嗅着江听雨头发上的香味,不时在她颈窝上拱两下,或者用牙浅浅留下一点痕迹。他的行为跟狗没有什么区别,被窝里被拱得热乎乎的,江听雨反咬回去,在被窝里闹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窗外风声呼啸,屋内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浅浅呼吸声。江听雨往他怀里缩了缩:“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