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诀起身的动作顿了下,紧蹙的眉心舒展了一瞬,沉声答道:“什么时间?”
“明天下午四点到六点。”
“好,我会出面。”
秘书对袁向北礼貌微笑,离开了办公室。
袁向北琢磨着这段对话,若有所思,终于在三分钟后猛拍大腿:“睦成的方医生?不会是方晴好吧!”
秦诀淡淡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可这默认的态度让刚想明白的袁向北一下就急了,他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扑到秦诀旁边,神色慌张:“喂,她怎么会来公司啊?什么情况,你搞什么啊!”
尤其秦诀还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让他不得不多想。
与他的慌乱相比,秦诀倒显得格外淡定,他不紧不慢的收好桌面上的东西,空闲之余回答他的问题:“之前跟公司合作的董医生是她老师,她跟着过来很正常。”
袁向北抓耳挠腮:“怎么觉得怪怪的,那你没拒绝吗?跟睦成说不让她参与,你是睦成的vip,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秦诀轻叹一口气,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袁向北:“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显得我很小气很在意。”
他只是…还在生气,但从没说过不想见她。
袁向北自言自语:“可你之前明明说过再也不想见到她,哦哦,我知道了,你想让她过来,然后好好羞辱她!啊,这样也还算解气,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
或许是被家里人保护的太好,袁向北这个人有种独特的天真,尤其是在他如今的年纪,这份天真已经可以用傻气来形容了。
想到方晴好之前划清界限的话,秦诀问他:“是你跟她说的,我有女朋友?”
袁向北点头,颇为自得:“是我说的。我这不是想着别让你们再有牵扯了嘛,她那个人那么坏,要是知道你现在还单着,说不定又要动什么歪心思。”
说的时候很是义愤填膺,仿佛被他们提到的姑娘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
秦诀侧目:“她动了我就要上赶着配合?我那么贱呢。”
况且依目前来看,她根本就是不想和他有牵扯的样子。
想想就让人心烦。
袁向北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朝他竖起大拇指:“兄弟,我真希望你说到做到。”
贱这个词放在以前,不足以形容秦诀对方晴好的万分之一。
岂止是上赶着,要是方晴好拿条绳子说要拴着他,秦诀也会主动把头钻进去,狗绳都得用真丝做,就怕磨疼某人的手。
秦诀自嘲一笑,不置可否,站起身来叫他:“走不走,不是说连铠催得急。”
他俩和连铠,程让有十几年的交情,四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同学,不过连铠和程让初中以后相继离开了燕北,这才没有整天腻在一起。
这次聚会也是难得的四个人都在燕北,连铠就攒了这局。
包厢里的两个人已经落座许久了,看着姗姗来迟的两人,连铠嚷嚷:“可算是给您二位盼来了,自罚三杯不过分吧!”
程让只是坐在他边上,没有催酒的行动,笑容清浅。
自知理亏,秦诀很痛快的喝了几遍,三杯下肚的一片辛辣,不及与朋友相聚的喜悦。
席间四人谈笑,以前喝可乐,现在喝酒,东西变了但情谊却丝毫没变。
趁着袁向北和程让出去的间隙,连铠凑过来,半边肩膀靠在秦诀身上,醉意里藏着几分认真:“友情提醒,你家老秦最近和风头很盛的zp公司走的很近。本华尔街之狼的直觉提醒我,那家公司不简单,你多上点心。”
连铠初中毕业后去了美国,按部就班的在那边上学,工作。圈子有重叠,又顾着秦诀的面子,所以他和秦望轩关系还不错。
他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最忌讳干涉他人因果,但事关秦诀,他不得不做了违心的事。
秦诀垂眸,看到酒杯里的倒影,酒红色的水面几乎要完全淹没他的五官,他定定的看了许久,半晌才轻声回答:“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