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骡车以后,林竹就把这事告诉了江清淮。
江清淮笑道:“没事,收着吧,一会儿卖完了山药咱就去订被子。”
今日还是在老地方。
就三大筐山药,索性就没去仁安堂借桌凳,就近寻了两个石块坐了。
刚把东西摆开,旁边铺子的老板就冲过来,激动道:“江大夫,是江大夫吧?”
不等江清淮开口,他又急促道:“江大夫,我大哥病了十几日了,您能给瞧瞧吗?”
“不知是何症状?”
“仁安堂的大夫说是温病,本来治了几日已有了些效果,可后来不知为何又开始腹泻,如今都已泄了七八日了,眼看着人就要不好了,现在我大哥非说仁安堂的都是庸医,说什么都不肯叫他们治了,家里乱成一团,我……”
老板急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江清淮打断他,“听上去的确是温病,你大哥人现在何处?”
他本来想问方不方便上门去诊,毕竟这会儿人肯定虚弱极了,断不可能叫人家来这儿,可还没问出口老板又道:“方才已经托人去家里叫了,马上就能来。”
估摸着老板家住的很近,说话间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在唤着什么,然后就听老板道:“来了来了。”
江清淮便拿出了医药箱等着。
病人是被抬来的,和江清淮预料的一样,人看起来十分虚弱,再一探脉,十分虚弱,近乎于无。
这症状吸引来不少路过的行人和贩夫,有人挑着担子就围过来瞧热闹了。
看见病人这副模样,有人小声道:“这怕是没治了吧,脸白成这样。”
老板本来就着急,一听这话额上立刻便躺下冷汗来,“江大夫,我大哥他……还能治不?”
江清淮收回手,冷静道:“能治,不是什么大事。”
他这话一出,老板眼睛瞬间就亮了,“这话当真吗?”
“当真。”
江清淮这话给老板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冷汗立刻不流了。
但旁边围观的人却不信。
“咋可能,人都这样了,还说不是什么大事,莫不是庸医想骗钱吧?”
“我也觉着是,这一家子一看就是富户。”
“哎呦人都这样了还骗钱,也不怕折寿呦。”
这会儿围观的大多都是不熟悉江清淮的,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难听。
江清淮却跟没听见似的,专注写方子。
他不在意,林竹却在意,他胆子小,鼓了好几回劲儿才敢开口驳斥这些人,“你们不要乱说,我家阿、江大夫不会骗人钱的。”
说完眼睛都有点红了。
不是要哭的意思,就是情绪太激动了。
江清淮写字的手顿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林竹,眼里带着笑。
林竹声音虽小,但老板离得近,一下子就从方才的惊喜中回过神来。
“你们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们知道江大夫是谁吗?”
江清淮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是谁?
老板站起身,面对着围观的人,大声道:“李家老太太知道吧,李员外的老娘,先前都说她没得治了,后来大曲江那回还不是叫江大夫给救回来了,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江清淮失笑,原来是这事儿。
围观人群安静了一瞬,然后又爆出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大曲江那回我也在场,原来那位神医居然是眼前这位江大夫吗?”
“我当时只远远瞧见,好像是有几分像。”
“别是骗人的吧,这位江大夫瞧着都不到二十,哪有这么年轻的神医?”
老板气坏了,“你们这些人,也就是江大夫这阵子不出摊了,要是放在六七月那会儿,这里的队能排到仁安堂门口去,哪还能叫你们站在这里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