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视迎面走来的萧长风,问道。
萧长风脚下步伐略微虚浮,目光无焦距,定在齐云天面前三步处停下,抿唇静默着。
“少宗主?”
齐云天拔高音调,萧长风这才如梦初醒,与他对视一眼而后摇头。
“屋内只纤凝一人,没有长公子说的什么贼人。”
“当真?”齐云天显然不信。
“长公子是不信?”
“只是怕少宗主心不在焉,错过了蛛丝马迹。”
萧长风眉眼温度跟着冷却:“所以呢?长公子莫不是要亲自进家妻屋内查验一番?”
齐云天负手而立不言语,浑然不避让他视线。
虽什么都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萧长风眉头压下,眼底隐着料峭寒霜,单出一只手:“家妻将才沐浴准备歇息了,长公子请回。”
齐云天定在原地不动,视线在萧长风面上打量审视,不过须臾,视线从他肩头越过,朝圣女院亮着灯烛的窗户望去,脚下欲行。
萧长风顺势落了一只手,红绸广袖下五指暗酝灵力。
绯域灼热的晚风这会儿突然吹得急了。
“人呢?还查不查了?不查的话我可回去就寝了,忙着为少主筹备婚礼,我整整两日没好好睡觉了……”
墙那头,远远地传来男人乏困慵懒的嗓音。
伐竹高悬的心骤然落下,抬手拍了拍胸脯,看一旁云卓还未回神,顺势扯他衣袖:“师兄,那浑小子解手回来了。”
齐云天抬起的脚落回原地,瞥了眼院落,复又看向萧长风:“洞房花烛夜,少宗主好好享受,我就不打扰了。”
拂袖转身,带走一行队伍。
脚步声踢踏,火龙蜿蜒远去,宛若活水注入死潭,冲散一派紧绷死气。
*
主院只有四下飞檐的灯笼照着,一束束红光排列,将夜幕分割开来。
晏空玄就站在最中央的灯笼下,斜倚在漆红圆柱上,看着地面几乎缩在脚下的影子出神。
半晌,许是过于无聊,他站直身子活动了下筋骨,仍不见有人前来,就往弟子院方向行去。
门口火光倏然大亮,齐云天在左右簇拥下大步跨过门槛。
晏空玄舒展眉头:“我还道没人来了,正要回去……”
“歇息”两个字还未出口,就见齐云天蓦然出手,一道雷光闪烁的掌风朝他胸口拍来。
电光滋啦作响,晏空玄眼疾身快,原地一个鹞子翻身将掌风灵活躲过。
掌风不止,啪的声击中他身后门框,留下道烧焦的五指印。
“给我拿下!”齐云天陡然低喝。
左右人如潮水围拢而来,将晏空玄困于正中。伐竹生怕他再闹出事端,要上前相助,却被齐云天的人堵在包围圈外动弹不得,只能眼巴巴的着急。
幸好,这回晏空玄没有发作,扫了眼四下,看着齐云天。
“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齐长公子这是当真一点也不把合欢宗放在眼里啊。”
“拿下。”齐云天不与他废话,冷声重复了两个字。
晏空玄丝毫不反抗,任由左右将他钳住,扭送至屋内。
漆黑的木盒再次开启,蛇样的藤蔓将晏空玄手脚紧紧缚住,幽蓝微光在他全身笼罩。
一遍、两遍……三遍,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晏空玄转动酸胀的手腕催促:“好了没?怎么其他师兄弟不见得查这么久?”
他被束缚的紧了,开始尝试挣扎,腰身挂着的羊脂玉佩随着他动作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