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玮舟这种人又怎么会放过?
管事的中年男子很快回来,而明珠则转身上楼。
洁白的裙角消失在拐角,只留下一阵清淡的花香。
“想来这位客官对歌舞更感兴趣些。”
见少年的目光在明珠身上停留过,管事者继续笑着说:“方才那位是一舞动京城的明珠姑娘,晚些时候会有一场夜演。您若是感兴趣,我给您备个视野好的雅间?要知道,明珠姑娘的舞曲可遇不可求,谢幕时还有机会一睹其芳容……”
郁安道:“求之不得。”
这趟眠柳楼之行,虽然没找出萧玮舟的具体勾当,但也算收获颇多。
郁安在雅间里等到日暮上灯,装模作样地欣赏完明珠的舞蹈之后,发现房里作陪的乐姬自觉已经完成任务掩门离开了。
楼上楼下的男子们喧闹起来,想来是谢幕时明珠不再掩面的缘故。
郁安没怎么在意楼下沸腾的人群,甚至没刻意去看明珠的脸,只是转身进了室内,很快就离开了眠柳楼。
这里给他的感觉太过不同,让人越来越好奇萧玮舟精心策划这一切到底意欲何为。
对方绝不是有闲心经营文雅场所的人,且在江南已有万贯家财,又何必千里迢迢赶来上京?
为了谋个一官半职?为了和上京名流搭线?还是为了游乐?亦或是为了……藏匿什么?
喜欢游山玩水之人不会喜欢在上京宦官名流中处处受限,所以前两种可能性不大。
至于后两种,还有待推敲。
独身出来的好处之一,就是街上闲逛也没人会阻拦。郁安没有闲逛的心思,可在路过一间点着灯的杂货铺时却停住了脚步。
进店出店,用了快一炷香时间。
手里多了个包装齐全的木盒,他重新走上回府的路。
回了自己的住处,郁安将木盒放在桌上,然后推开窗户。
嗅着晚间微风和空气里的淡淡冷香,他弯起唇角问道:“秋烺哥哥觉得那间花楼如何?”
问完这句,郁安就不再言语,望向远方的山间月色。
像是根本没把自己提出的问题放在心上。
但在一分钟的静谧后,有道低沉嘶哑的声音从暗处传出:“不雅不俗。”
郁安收回眺望远方的目光,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很中肯。”
他偏了偏头,又笑了:“那管事的看我的眼光很平淡,像是见多了无理取闹的纨绔似的。想来也是,那么多漂亮姑娘,又怎么会不吸引一些采花的呢?”
秋烺没理会他这几句感慨。
郁安并不感觉挫败,反而很高兴似的,又兴致勃勃地问道:“那么秋烺哥哥也看了明珠姑娘跳舞喽?她是不是和我阿姊一样好看?”
这话问得很多余,毕竟他自己都没怎么太关注明珠,不说脸,连舞姿都没怎么细看。
但郁安还是这样问了,存着点微不可查的幼稚试探。
无论秋烺怎么回答,他都有话反驳。
所以半晌也没等到秋烺的回应后,郁安便自觉换了个话题:“好啦,不说这个了。秋烺哥哥,你可不可以出来一下?”
又是一阵静默,黑衣影卫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原来这人一直蹲在房梁上。
郁安觉得他四处找隐蔽角落的行为有点可爱,没忍住笑了一下。
秋烺寒眸中带着点迷茫,像是不知道他为何发笑。
但郁安很快止住了笑,冲他招手道:“秋烺哥哥快来。”
屋内灯火摇曳,郁安站在暖光里,看向秋烺时眼睛里闪着银河般细碎的光。
秋烺心尖微微一动,抬步向他走过去。
靴子踩到木质地板上,却没发出一点声响,带着鹰一样的机敏慎重。
郁安留意到这个细节,也明白对方时刻的小心顾虑,知道要进入对方的心房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