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在地表之下蜿蜒盘旋,杳杳无极,错综复杂。一路无言,卡莎和伊莉丝默默走过一连串旋梯、库房和走廊。
在幽深的地底,时间的流逝无法衡量,甚至难辨昼夜,只有荚囊在这漆黑中泛出微弱的光亮一路陪伴。
这种感觉对于卡莎来说已经相当习惯,当初在恕瑞玛地底待的那几年无比漫长,但现在回想一下却感觉转眼即逝,甚至还有些怀念那段时光。
而伊莉丝也因为长时间待在破旧无光的老宅,对黑暗的环境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事实上,普通人要是在黑暗中待的太久,大脑就会感觉难以清净。
由于视觉刺激的缺失,大脑便从记忆深处和灵魂的角落之中级取养分,自己造出一番可怕幻象,因此而沦为疯子。
寂静的长廊里,忽然听闻远处传来一点动静,一种回声,像是木头敲在石头上,反反复复。
声音持续不断,越发清晰。
很快,又有另一种节奏相同的声音加入,是脚步声。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两人都站定原地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她们不是偷取圣物的小偷,而是专程来找锤石的,因此没有必要躲起来。
敲击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狂猎发现那是一个库房守吏的幽魂。
它那只带着一点腐肉的身体笼罩在一袭破旧的法衣里,平缓的行走在无尽的隧道中。
敲击声来自一根高大的木杖,顶上有一盏灯笼,散发着冥冥绿光。
那人拄着它,像是拿着一根拐杖。
守吏没有表现出任何敌意,即便被卡莎的掌心炮瞄准住,他也仍然平静地出伸手往旁边的库门轻轻一敲,以此来确认锁头和封条有没有损坏。
似乎在变成亡灵的数百年来,他一直都在重复着生前的所做的事情,在海力亚地底暗无天日的大厅和长廊中巡视,确保世人不会发现库房所藏的魔法器物,时间被破败之咒永远的禁锢在了这一天。
卡莎放下手臂没有动手,等到守吏的亡灵从两人之间穿过时,她忽然开口问道:“喂,你认识锤石吗?那个叫厄洛克·葛瑞尔的家伙。”
在地底的一片漆黑之中,往往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一个活人。
各个库房守吏都轮流在指定的负责区域中巡逻,长达数百里的隧道层层密布,能与守吏相遇已经是极为不易。
卡莎不想错过这种机会,便试着向这个看起来没有多少灵智的亡灵开口询问。
守吏对于这个名字有所反应,他中断了自己的行动,略微偏过头来,露出半截隐藏在兜帽下的骷髅脑袋。
“锤石……他从我这里拿走很多东西,他利用我的愤怒……”那人努力的回忆着,从漏风的肋骨间挤出几声暗哑的声音。
“所以你被拿走了什么?”
亡灵再次陷入沉思,但最后的结果也只是一句“不记得了”,然后转身继续前进。
见证,卡莎不由得叹了口气,“我们不会在这里面迷失了吧?”
“不会,因为我们有地图了。”伊莉丝将一块折叠过的羊皮纸展现出来,赫然就是地库的部分地图。
“什么时候?”卡莎愣道。
“在地库守吏从我们之间经过时,我就顺手那么一拿。”
“好吧。”
看着伊莉丝嘴角挂着那一丝狡黠的笑意,卡莎不得佩服她的灵活变通。
像她刚才就完全没想着要去做这种事,只是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