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淮山带着逢恩，率先下去温泉。
他靠着岩石一处坐，伸出一只手邀请逢恩也来，“来，宝宝，泡一泡。”
逢恩听他的话，一步一步往下走。可是温泉的水太烫，他刚刚进去就皱起了细细的眉，好像很不习惯。
“没关系宝贝，慢慢适应一下，真的很舒服。”褚淮山猜逢恩第一次，他之前没带小朋友来过，估计钟如梦也不会带儿子来泡温泉。
暂一思索，双手张开，让逢恩坐在他腿上，抚摸着小人儿柔顺的长发，一下下帮助他打起精神：“我之前爬山每周都会来这里放松，运动之后洗个澡，睡一会，真能有效缓解所有疲惫。你是小孩，坐我腿上，第一次先适应下水温就可以，不要求别的。”
逢恩坐在他怀里，身体渐渐感受到舒服，一点一点往下。
到最后温泉水直接漫过肩膀，他看着不远处的泉眼冒着气泡，看着褚淮山的眼睛，指了指那里。
“好玩，对吗？”褚淮山包裹住逢恩的手指，低头间，他身上全是自己弄出来的红印子，隔着一层浴袍都那样明显，还是做的狠了。
“难不难受？”他问逢恩。
逢恩摇头，不发烧，不疼，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切都很好。
后面是成排的枫树，偶尔一片叶子落在水面，打个旋又飘走，看的逢恩出神，满眼是喜欢新奇。
这样的静谧幽暗，在俗世中仿佛一处藏身地，可以包容他们的一切背德、不纯洁。
褪去纱衣的逢恩又成了一颗露珠晶莹剔透，等待蒸发。
褚淮山环抱着这个瘦弱的小孩，他从钟如梦那里得到的有效信息太少了。
作为母亲，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为人利用，也只是告诉他逢恩的名字，甚至连透露出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这件事褚淮山也是后来才发现。
他不知道逢恩到底几岁，但迄今为止，心中最大的痛处就是当年问这孩子愿不愿意，他是否成年时信了逢恩的话，误认为他已经具备性交的能力，和其发生关系。
事已至此，他不知道是该庆幸这孩子不予计较，还是愧疚，该好好善待。
水面之上似乎有浮尘，但那并不脏，高温也烧掉了一些细菌，让这里非常干净。
“我看过一个报道，有一个地方，那里的温泉可以直接将面烫熟，做温泉面。”褚淮山给逢恩讲故事，“用温泉水烫出来的面有一种奇怪的味道，大概是硫磺搞怪，但配以香辛佐料，口感异常不错。”
面？
逢恩不知道好端端为何提到面，脑子里的齿轮缓慢转动后，攥住褚淮山大拇指：“吃。”
“想吃？”褚淮山被小人儿这一个字惹的发笑，“你这是听见什么了，温泉面一般，并不算好吃，宝宝。”
他没说不可以吃，逢恩还是扯着他的大拇指不肯放开，意思坚持要吃，就想尝尝。
褚淮山记不清报道中的地址，但这地方有温泉，或许他能糊弄孩子。
“泡半个小时，我带你去吃面，好吗？”
逢恩乖下来，松开他的大拇指，一双手在温泉水中滑动来回，似鱼儿游戏，开心至极。
康平拍了一个多小时，太阳终于升起来，高悬于天，一派金光。
他从山顶下来，给褚淮山打过电话，便按照路线从停车场进入温泉酒店。
推开折扇门，褚淮山同逢恩坐在一张矮木长桌两侧，穿气泡的服务女郎跪地上菜，正一道一道往桌上摆放开胃小菜。
“来，康平。”褚淮山招手，儿子便在他对面坐下来，“爸爸，等了很久吧，多拍了些照片，实在不好意思。”
“以前爬山，每次下来我都要在这里休息一天。”等儿子坐下，褚淮山才笑着说，“一直是一个人来，今天终于有机会，带两个小朋友一起。”
酒店内供应正宗的蜜桃乌龙茶，茶水轻甜回甘，琥珀色茶汤落入白盏，满室清新。
“叫了荞麦面，还有一些菜，体内消耗的差不多，正好当早餐。”
褚淮山见康平拿起茶杯闻闻，小逢恩也学他拿起杯子闻一闻，嘴角上扬，心情舒散。
总觉得这孩子，真是令他内心柔软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