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康平在家里,保姆可能不会轻举妄动,毕竟那个孩子比较机敏,和父亲一样容易发现一些事。
但逢恩就是一个小笨蛋,他能知道什么呢?就算保姆从他嘴里问许多事,大概他也会笨兮兮地点头承认,把她当成好人。
“不要去问保姆,也不要有任何表现,正常相处。”褚淮山嘱咐逢恩,“如果保姆真有问题,爸爸会查清楚。在这之前你只是你,不要有任何表现,也不要告诉保姆发生什么事,恩恩能不能做到?”
逢恩点点头,知道,明白,“不找,不问,爸爸说过了,和恩恩没关系。”
“好孩子。”褚淮山在小人儿额头上落下一吻,拿起手机,去书房给秘书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已经是深夜,保姆还没有休息,在下面擦桌子,一遍又一遍。
她看上去憨厚老实,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
褚淮山停住脚,盯着保姆的背影看了半天,没有出声。
她擦完桌子,把脏水拧进桶里。
转身碰上褚淮山,吓了一跳:“啊!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褚淮山难以从她惊慌的表情上看出保姆是心虚,还是单纯被自己的神出鬼没吓着。
稍稍一笑,平常语气,“哦,你这么晚还没休息?”
“是啊,我想着把家里收拾收拾,这个星期六我女儿学校办家长会,恐怕我得请一天假呢,婷婷她爸没有时间去。”
她很少提起自己的孩子,在上林湖干了几年,褚淮山甚至不知道她闺女叫婷婷,还在上学。
怀疑的枝芽慢慢长出来,褚淮山笑了笑,将手机装进兜里,拉开椅子:“来,坐,咱们聊聊。”
保姆白日才去过书房翻了那些文件,被主家点名要聊一聊,怕自己的行为被发现,急忙低下头:“先生,我站着就行,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待会还得干活,不然星期六弄不完。”
她抬头,见褚淮山脸上没有任何质疑,心中又松一口气,补充道:“您也知道上林湖太大了,我一个人可能收拾不完。”
欲盖弥彰,多嘴掩饰。
褚淮山老谋深算,一双眼睛里闪过一丝光芒,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你不要紧张,康平在家里住这几天我一直在外面出差,只是找你了解少爷的情况,没有别的。”褚淮山伸出手掌,敲了敲桌子,“坐,不要紧。”
他如此宽容气和,保姆就坐下了。
褚淮山在官场这么多年,什么人什么德行完全了解。
保姆就是不说话,他也能猜到她的心理活动,她这一秒钟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怎么掩饰自己的行为,才显得更合理些。
如若非。
她又为什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唯一的解释,就是做了亏心事,怕鬼敲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