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我看见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海边燃起篝火,跑跑跳跳的,
火起后出现黑红的烟灰。
突然一阵海风吹来——
一切干干净净。
他消逝在我怀里。
我的心一下子空的不成样,好像心头的巨石消失了,我知道,那是这些年我对自己的谴责。
连谴责都没有了,我又要靠什么活下去呢。
扶青,这些年,你一定很苦。
告诉你,我也没多快活。
好吧,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在说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胡话。
算了。
你放心走吧。
我不会再折磨自己了。
浪打礁石。
海岸东早没了那处小小的亭子。
我最后特意穿的如少女一般,一身白裙,腰间挂着玉佩,头发用一个简单的木簪挽起。
海风吹过,扬起我的头发和裙摆。
两块玉佩轻轻碰撞,我抚了抚发间的木簪。
临走前,我实在很想说些什么,哪怕是一个微笑。
但我什么都做不了。
用尽全力。
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
海水逐渐浸没了我。
很是奇怪。
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
想起的不是扶青,不是高远,而是少时我与父母因为弟弟的第一次争吵。
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会说不愿护着弟弟了。
父亲拿着我的小玩偶逗着弟弟,说他是家里的开心果。
我生气了。
我想起来为什么我会和父母顶嘴了。
昏黄焰火闪烁,母亲抱着我,父亲扬起巨大的笑容,他们对我说,小宋词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孩子,要永远记得对自己好。
我想起来了。
我笑了。
……
天辰一年,春日,南海边,海岸东。
扶青最近很烦。
他那个漂亮笨笨又很犟的好朋友最近不知道又钻了什么牛角尖,非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