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嘹亮的鸡叫似从遥远处传来,叫人听得真切又模糊。
客栈大厅内有客奇怪,“这城内还有人养鸡呢……”
“大中午还叫,莫不是要被宰了?”
“谁知道呢,瞧这鸡叫的。”
“……”
伴着底下客人们的谈笑,青渔和温川对视一眼——是菜菜。
青渔提裙快速下了楼,转角处,有风掠过少女肩旁,踢踢踏踏声响起,她忽地回头。
一身青衣挺拔,后背好大一个书篓,青渔在楼梯尾只能瞧见少年背影,她正欲说话,却听楼梯高处温川诧异的开口,
“秦天书?”
一身青衣麻布难掩文人风骨,观其面容却叹美人之相,一双丹凤眼里幽深笑意,文人秀骨,似狐书生。
书生逆着光,他抬头道,
“好久不见。”
快至午时,客栈内人渐渐多了起来,人流笑语,日光破窗。
一身红衣的少女挑眉站在楼梯尾,上方是青衣书生背着大大的书篓站在转角处,转角楼梯高处,白衣温润的少年神色平静,只是眼中兴味愈深。
相逢易有,重逢难得。
青渔歪头,看向这奇怪的一幕,却又见书生回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话本贩子?”
“……好久不见。”
……
“你们先不用着急,那鸡和那小刀修暂且没事。”
秦天书笑眯眯的说道,一双丹凤眼里满是笑意,他很是理所当然的和他们上了楼,蹭了他们定的房间,书篓顺手一放发出咚的声音,开启了他的论述。
就秦天书本人所言,他是四处游历的俊美书生,他读万里书,当行万里路,天下皆友,此为他好。
所以,他曾去过青水和温川做过三日至交,也曾路过歧山和那时的花繁有过一饭之缘——都是缘分呐。
这书贩子还是这样莫名其妙,青渔在心里撇撇嘴,面上倒是不显露分毫,“……你的意思是菜菜和张轩之后会有事?”
秦天书“欸”了一声,很是自然的倒了三杯茶在桌上,他顿了顿,佯作严肃,“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青渔轻提指尖,缓缓推开面前的茶水,她面色温和的瞧着书生,眼眸中却毫无笑意。
温川倒是没什么反应,他神色平静,看着面前的书生。
秦天书先是一愣,随后莫名其妙“哈哈”笑了两声,他感受着面前二人的目光,只觉得世间事真是有意思。
说来青渔面容和从前大不一样,少了许多戾气,一身简单绯衣花簪,腰间系着玄色腰带,顺着垂下来的是一个简单小巧的花形木雕,引人目光又不敢多瞧——受了不少苦吧,觉着好像变异了。
而温川更是奇怪,面容好似没怎么变化,只是怎么看也不像那年青水小城里懒洋洋的渔夫了——怎么好像,比他还能装了呢。
这不行啊,秦天书暗暗想道,没事,温川没自己好看。
他想着想着,越想越远,直到自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青渔温川面无表情,书读多了脑子不好,他们理解。
秦天书却不管他们,笑眯眯的玉面书生半倚扶额,光影浮动间他乐呵呵的笑。
“真是许久不见啊,故人成了友人,友人却成了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