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平静,每个动作处处压制着冷意,却还是裹了火。
“不要紧。”顾知宜半垂着眼睫勾头为圣女果覆保鲜膜,没有抬头,“挂在衣架上就好。”
白色外套草率地撞在沙发上。
贝言不再吃饭,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包一背,找了副墨镜戴上,临出门侧头问:“要我和去年一样写张支票给你吗?”
像是不够解气,她冷笑出声,“今年还是一千万吗顾组长。”
她不信顾知宜平静冷淡,要将这话削成冰锥寸寸推入他心底。
可顾知宜长睫掀起,保鲜膜在手里捏出细碎声响,神色貌似不变,“你昨晚喝多了,今天最好还是叫司机。”
贝言二话不说抬手旋开门出去。
她前脚离开,空气跟着抽离,双海嘉园1603里仿佛蒙了尘,小纯孤单喵喵叫着,被一把捞起。
小纯的鼻尖贴上那人眼睫,猫毛被潮湿吸上去一些,小纯探头去看。
他捂住猫猫的眼睛,喉结滚动,“…陪我去上班吧今天。”
小纯的四肢从他手臂间挤出一条,软趴趴晃了晃,喵了喵不是很情愿。
他指节蹭蹭它的脑袋,“等开会你就赖在我身上,我是老板,没人会说你。”
“喵……”
…
贝言和安琪在公司选本,安琪则在一边忙于联系群友四处打听昨晚@1122猫猫桃心的直播间里进了个铁桶僵尸的事。
贝言听得云里雾里,索性忙工作,决定到凌晨再回去,今天一整天不想看到顾知宜。
但哥哥临时叫回家喝新茶,无法推掉。
到家堂妹也来了,贝言伸手捏了捏堂妹的脸,没使劲。直至看到某人瞬间冷了脸。
纪禾西从她身后搭上她肩膀,看了她两眼,又远远看向默然喝茶的顾知宜。脸上还贴着创可贴。
“哟,准备离呢?”他一贯嘴碎。
贝言没接话,给煮茶的贝序打下手,顾知宜冷静解开袖扣,在附近帮忙,俩人像是不认识。
贝言沉默倒茶,面前五个茶盏,她给顾知宜那杯到了茶末梢最苦最涩口的那部分,面无表情。
而后无声拉开椅子坐到顾知宜斜对面。
那是最远的位置,从前他俩漠视对方时碰到避不开宴会就总这么坐。
一个人选好位置坐定下去,另一个人就选与之相对的最远的位置,一般是斜对面最长的那条线。
这样几何落座简直成了无言规定。
现在又上演一遍。
小堂妹目睹全程埋头打字,贝言将脑袋凑过去,看着这姑娘将一堆感叹号和问号发给她之后歪头开口,“我就坐在你旁边。”
“咳咳咳!!”
小堂妹甚至规律地咳出了企鹅消息通知的声音。
贝言点开企鹅。
堂妹:「six…你俩结婚这么久了居然还是这个状态。」
堂妹:「老姐,你当时选小顾哥哥总不能是为了再离个婚羞辱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