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真没事——秦玉桐第无数次试图挣扎。
他充耳不闻,修长的手指敲着病历本,对主任医师说:脑部CT加项,再查神经反射。
玉桐生无可恋地躺在核磁共振仪里,听见他在外面和医生讨论高山症后遗症低温神经损伤,连雪盲症潜伏期都扯出来了。
护士抽第五管血时,玉桐终于忍不住:秦检,您这是公报私仇吧?
他抬眼看她:嗯?
就因为我偷跑去登山玉桐越说越小声。
他单手撑在检查床边,另一只手替她按着抽血后的棉签,镜片后的眼睑微垂。
秦玉桐。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今年除夕,你发烧到39度还偷吃冰淇淋。
玉桐心虚地别开眼。
去年八月,韧带拉伤瞒着我去和林耀打篮球。
棉签突然施加的力道让她轻嘶一声。
现在,他松开手,眼神直视着她,你跟我说雪崩没事?
走廊传来小护士的窃窃私语:秦检对女儿好凶啊可是刚他蹲着帮小姑娘系鞋带诶玉桐捏着化验单发呆,突然发现所有检查项目后面都画了勾——原来他早就确认过她没受伤,却还是固执地要全套复查。
窗外,夏日的梧桐树沙沙作响。
少女跳下床去追那个挺拔的背影:爸爸!我想吃医院后门的绿豆冰!
他头也不回:看完中医。
那您陪我吃。
前方的人影微不可察地僵了僵,白大褂被风吹起一角。
嗯,诊室里飘着淡淡的药草香,老中医推了推眼镜,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肾阴亏虚,精血不足秦玉桐如坐针毡,余光瞥见秦奕洲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病因?他声音很淡,却让她后背一凉。
老中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年轻人嘛,房事不节也是常见秦玉桐猛地呛住,咳嗽得满脸通红。秦奕洲突然站起身,将她带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空气都凉了几度。
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袖扣,平直腕骨在楼道灯光下泛着冷白:自己说,还是我查?
玉桐死死攥着处方签,纸边都被捏皱了:就那次江临?
玉桐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林耀?秦奕洲敛眉半晌,说出了这个名字。
她吓得一哆嗦,不知道他怎么会这么想。
嗯……也许大概。她还想糊弄过去。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因为秦奕洲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可怕。他缓缓摘下眼镜,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了,每次他审重刑犯前都这样。
玉桐扑过去抱住他胳膊:爸爸我骗你的!其实是因为……
窗外蝉鸣突然喧嚣,她红着脸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秦奕洲的动作顿住了,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半晌,他轻咳一声把处方单整齐折好,……以后半夜别看那种片子。
她偷偷松口气,却听见他转身时极轻地嘀咕:……还不如是江临。
药房外排着长队,他让玉桐坐在树荫下等,自己站在烈日里。
少女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突然发现他后颈也红了——原来秦大检察官,也会害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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