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我醒来,房间里的监控、麦克风,以及拿单向透明的审讯窗玻璃全都不翼而飞。
要不是还坐在犯人用的拘束椅上,椅子的桌板上还有姨妈的手枪,我一定会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梦。
国安局的那帮人归还了我的手机,打开屏幕,我顾不上刚刚背吊诡催眠后的头疼欲裂,赶忙拨通了小君的电话。
“哥,干嘛呢,我上体育课呢?”
小君装作没事发生,这妮子估计还以为我蒙在鼓里。
我也懒得去拆穿她闯了弥天大祸,于是给她递去台阶,“今天你小黄姐姐出门被车撞了,她跟在你身后,你怎么只顾着埋头玩手机,啥都不知道?”
“啊——我给她打电话,她还说不要操心,我也不知道嘛。”小君颤巍巍认错。
“以后小心点。”
我舒出一口气,挂断电话,这件事必须立马和姨妈商量,环顾四周,我找到了女人留下的技侦设备,一个十寸大小的黑色箱包。
检查了一番,里头有一套完整的微型针孔录像机,一套伪装成相框的无电源监听设备,一套定向窃听声波器,一套信号截获破解一体机,这些东西虽然我操作不娴熟,但都会使。
拿上包,出了门,招待所走廊上空无一人,荷枪实弹的国安,还有忙前忙后的情报专员,过道上的设备,都没了踪影,一切都像是拍完戏散伙杀青似的。
来到关押胡媚男的审讯室,她被五花大绑滚在拘束椅上,嘴上还有胶布。
我快步上去,拿出藏在屁股后的EDC小包,从里头拿了刀片给她解绑。
“怎么他们没给你催眠?”
“催什么眠?妈的晾着老子三哥小时,脖子都要断了,能被催眠还好——小君呢?他们给你说了些啥?没打算搞我们吧?”
“没事,在学校上体育课呢,这事很复杂,必须给首长报告。”我叹了口气,“我妈什么时候回家?”
“看日程,下午四点了——你这是啥东西?”
“国安局留的,要我监视我妈。”
“啊?”胡媚男是姨妈信任的人,更何况她早就卷入这件事,没理由瞒着她。
回到了家,我刚想休息等待姨妈,刚一踏进门,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幻音。
“Sohn,bauschnelldieAbh?ranlageauf。”
幻音很真实,但却又像没留下任何很近,我一个字都听不明白。
想到可能是刚刚催眠留下的副作用,我背上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冲进浴室,洗了哥热水澡,躺上床睡觉。
姨妈回家后,我便叫来了胡媚男,等待女王更衣换上轻薄的羊毛开衫,我拉着母亲来到露台,刚想开口,她就抢先一步问询了小君被“绑架”的经过。
原来姨妈是知道的,她不可能把工作看得比自己亲生女儿还要重要。
“带小君走的人是国安的对吧?”姨妈瞥了一眼院子里刚放学回家的小君,此时这没心没肺的妮子正在逗流浪猫。
我和胡媚男点头。
“小黄一出事,我就立马调查了,国安局熟人给我的消息是小君……这死丫头入侵别人的系统。”姨妈双手环胸,凭栏望着小君苦笑。
“还有比这个更离谱的事。”
我简单把那女人审问我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但隐去了关于那女人用“侄儿”身份挑拨我和母亲的事情。
姨妈翘起长腿,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啧——媚男你先回门岗上去。”
待到胡媚男离开,姨妈带我进了屋,我跟在她身后把那女人在审讯后搞得那场怪戏说了出来,母子间不会有隐瞒,姨妈也见多识广,进屋后我脑袋里产生幻音,也给她讲了。
“你听不懂的语言?你感觉是什么语?”姨妈转身,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挑起柳眉关切问。
“有点像德语。”
“那就是德语。”姨妈瘫坐在了床尾的贵妃榻上,眨着眼睛陷入了思考,半晌才给我解释,“那搞不好是启动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