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个,这个我也不大知道。”
灵树心虚地合上了大眼睛。它怕谢挚因为它沉眠说它懒。
好在谢挚没有追究,“是吗?没关系,我出去之后问牧首大人吧!”
“再见,大眼睛,真是谢谢你在山下守着我!”她抱了抱灵树,眨眼便消失在仙山区。
。
“牧首大人!”
一出金乌梦谢挚便忍不住喊——虽然在观悟经文中没有时间概念,但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姜既望了,她想她想得厉害。
她很想投进女人的怀里,请她轻轻地抱抱她——就像族长抱她时一样。
“谁呀?谁这么大喊大叫的?吵死鸟了!”
大黑鸟慢腾腾懒洋洋地蹭出来,特意眯着眼睛,以此表示自己被打扰了清梦,非常火大;但等到它看清了庭中站着的人时,两只黑黝黝的小眼睛却一下子睁到了最大。
“小挚!”火鸦发了一声喊,眼泪便流下来了。
“你……你这个——”
它扑过去,紧紧地抱住谢挚,将脖颈弯在少女的肩上,放声大哭起来,“你这个坏家伙!讨厌鬼!大混蛋!你们人族都是骗子,说话不算话,把我孤零零的一只鸟留在定西城,留了——留了整整两年呐!”
“两年?”
肩膀的布料被伤心至极的大黑鸟给哭湿了,谢挚原本想安慰它,但听到这句话时却惊讶地呆住了,“什么……两年?”
她的心很乱——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闭关就是两年!
那么就是说,她现在十六岁了?
“两年!”火鸦打包票。
“怎么了,火鸦?为什么这么吵?”
外面吵吵嚷嚷的,令姜既望不能不出去看一看;刚一步出去,向来温雅端重的牧首大人便也愣住了。
“……小挚?”
她听到自己喃喃地说了这么一声,而后她轻轻地后退了一步,抬起脸让自己的泪意消掉。
她自认不是什么软弱的人,可她的确是很喜欢谢挚的。在谢挚闭关时,她一直都很思念她。
虽然她没料到谢挚一闭关就是两年,但这其实也很正常——在修士里面,动辄闭关数百年的也有很多。
两年,对她漫长的生命来说只是那么不值得一提的一个数字,但是她却头一次感到度日的艰难——如果曾被一个太阳似的孩子照亮过屋室和心间,那种温暖的感觉便再也难以忘怀。
在妻子故去后,她已经觉得孤寂而无所适从,谢挚的到来曾短暂地扫清了她的悲伤,但她的离开又叫她更加尝到了孤独的滋味。
刚开始,认谢挚当义女的确只是个保护的措施;但在之后的日夜相处中,她已经逐渐真的将谢挚当自己的女儿看待。
“牧首大人!我回来啦!”
谢挚奔过来,站在女人身前,这才发现自己真的长高了——以前她最多只到姜既望的肩膀,但现在,她不用再仰脸就能跟牧首大人对视。
“都还好么?”
姜既望觉得自己好像有很多话想跟面前的少女说,但最终她也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细细地将她看了又看,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嗯!我很好!——您看,我已经是道宫境啦!”
大荒少女表达情感要比渊止王上直白热烈得多,谢挚终于忍不住了,扑进姜既望怀里去,撒娇道:“您和城里也都还好么?您想不想我?我真的好想您……”
“也都还好。”
姜既望抚了抚少女的背,还是很单薄,到底没能忍耐住自己关切的心,“还是这样瘦……”
她温柔地松开谢挚,“去收拾一下自己吧,出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
站在铜镜前笨手笨脚地换上了那些累赘繁复的中州衣裙,仿佛觉得映出来的那个人很新奇似的,谢挚歪了歪头,又捏捏自己的脸。
之前还尚存一点的婴儿肥已经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