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琢光被这股热情感染地也笑起来:“小麦子,带我们去找你妈妈吧!”
麦子听得懂李琢光在说什么,兴奋地跳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随后便在土路上撒丫子狂奔,跑出一点距离还会回头看一眼有没有跟上。
李琢光和芮礼小跑跟上,麦子在崎岖的土路里穿梭,它很快顺着自己留下的气味找到了回家的路。
红顶的屋子,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蹲在门口,正要用力把地上的冬瓜抱起来。
李琢光连忙上前:“姐,我来帮您。”
“诶——”满头大汗的女人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村里哪个年轻姑娘,把冬瓜交给李琢光,一抬头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孔吓了一跳。
“你是谁!”
她尖叫一声,李琢光这边刚抱稳冬瓜又被张翠芬抢了回去,李琢光前倾身体去扶后仰的张翠芬。
她急忙说:“我是城里头来村里扫盲的老师,不是想偷您的冬瓜。”
张翠芬后撤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在回忆,当想起了确实最近要有扫盲老师来村里,她讪讪地笑道:“老师,不好意思啊,俺不知道。”
她的脸与手被晒得黝黑,怀里的冬瓜与她的孕肚一般大。
李琢光看着就紧张,见张翠芬对自己卸下了防备,便上前抱过冬瓜,与张翠芬一起进屋:“您这是几个月了?”
张翠芬憨厚一笑:“八个月,快生了。”
“八个月了,那您得小心点儿了。”李琢光按照张翠芬的指示,把冬瓜放进厨房的菜篮里。”
张翠芬颠了颠水壶的重量,拿了两个干净陶瓷碗,给李琢光和芮礼倒了两碗热水。
李琢光和芮礼接过热水道了声谢,她们环顾一周,这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张翠芬抱着孕肚,在李琢光的搀扶下坐到床上,麦子跑到她脚边伏好。
李琢光坐到芮礼旁边的椅子上,那些竹藤编的椅子里垫着手编的坐垫,软软和和很舒服。
李琢光想到于丽珍说张翠芬是寡妇,那她估计是一个人住。
为了打好关系,李琢光说:“您月份大了,身边还没个陪着的人,要是有事儿,您直接叫我俩来就行,别客气。”
张翠芬一挥手:“那哪行啊!俺没文化,但俺知道,教书也很累的,那个叫啥,脑力劳动嘛!”
李琢光把碗搁在桌子上,她能感受到自己口袋里的魂火跳动得厉害,仿佛想要破瓶而出与张翠芬融为一体。
李琢光道:“为群众服务是我们的信条,更何况您还是个孕妇,这更是我们的职责了。”
“诶呀,那还不是给你们添麻烦?”张翠芬笑得豪爽,与李琢光几分钟前看到的张翠芬判若两人。
“俺一个人都这么久了,可以弄得过来的!”
“怀孕前期与后期不一样的。”李琢光耐心地与张翠芬解释,“而且群众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这怎么能是添麻烦呢?
“我们还担心我们帮不上忙呢。”
世界大纲里说张娇骄是早产,但具体到为何会早产的细节,李琢光现在无法在世界大纲里查看。
自己种下的苦果,也就只能自己咽下了。
谁让她犯了错还死不悔改呢?只是不让她查看世界大纲的细节已经是……转圜后的结果了。
李琢光递给张翠芬一只银色的口哨:
“您家里也没个人陪着,要是出事儿了,您就吹这个口哨,我们听到以后第一时间就会来找您的。”
张翠芬连忙推拒:“这咋能要,这要老鼻子钱吧?不行不行,我不能拿。”
虽是拒绝了李琢光的口哨,但她看得出这两个姑娘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拍拍麦子的屁股:
“让麦子熟悉熟悉你们的味道,要是有事,俺让麦子去叫你们。”
“那也行。”
得到了应允,麦子居然就真的摇着尾巴凑到李琢光的裤管边,这边嗅嗅,那边嗅嗅。
闻完了李琢光的味道,它就跑到芮礼的腿边。
芮礼浑身的动作一顿,端着碗要喝水的手都僵在半空,瞪着那只小小的土狗,仿佛随时准备弹起来把它一脚踢开。
李琢光凑到芮礼耳边小声说:“咋这么久了还怕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