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班的店员昏昏欲睡，店员困倦地扫过屏幕，余额从两位数跳成个位数时，他混沌的脑子短暂闪过一丝诧异，京大还有这么穷的学生?
那只接过吊坠的手很好看。
冷白的皮肤下黛青色血管若隐若现，泛着淡粉的指尖正轻轻捻着一条银色细链，链子晃了晃，在灯光下划出一道细碎的弧光。
收银员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beta，瞬间清醒，将吊坠递过去，指尖不小心蹭到对方的掌心——凉的。
像捧了把新雪。
“谢谢。”
唐星野很礼貌地道谢，转身离开。他的衣角擦过进店酷拽alpha的腕骨，alpha的银质耳钉在灯光下闪烁。
店员盯着唐星野的背影，嗅了嗅自己的指尖，那是刚被触碰过的地方。手指蒙着淡淡的香气，柔软的，不浓烈，却叫人上。瘾。
怎么会这么香。
他胡乱地想着，好一会才意识到叼着棒棒糖的alpha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对方站了多久，惊醒般给人道歉结账。
alpha没在意，反倒带着审视的目光盯着店员，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盯着那个beta看什么？不会想做什么坏事吧？”
“没有，没有，”店员见被误会连忙摆手解释，“你不认识他吗？”
alpha微微挑眉，“他很有名吗？”
“他是唐星野啊。”
好耳熟的名字，alpha咀嚼这几个字。
店员想起帖子的内容，流露出怜悯：“可怜的小beta，年纪轻轻就被骗婚，老公死了不仅没遗产给他，反倒是让他背一堆债。”
alpha有点惊讶，那个清冷的少年是beta，还结婚了。
店员好心提醒，“匿名论坛里有很多关于他的帖子，你要是对他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不过最好挂马甲。”
在匿名论坛的暗角里，关于唐星野的帖子像阴暗角落的蘑菇般蔓延。
那些文字表面是诋毁，内里却浸透着扭曲的渴望——发帖人用最恶毒的语言筑起高墙，不让旁人靠近，自己却扒在墙缝间窥视。
他们既想将唐星野拖入泥沼，又隐秘地期盼他能垂眸一瞥，哪怕只是厌恶的眼神，也能让躲在屏幕后的心脏疯狂跳动。每个字句都渗着病态的占有欲，仿佛用最肮脏的词汇包裹，就能掩饰底下颤抖的、见不得光的迷恋。
alpha微微颔首，没有多想，只当是身世悲惨的小可怜被大家关注。
手机叮咚跳出消息，看清内容的alpha挑眉，季余那个蠢货又惹事。
唐星野走回到宿舍，打开灯，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坐在椅子上，从学生证的夹层里取出一缕发丝，小心翼翼地放进吊坠里。指尖在冰凉的金属上停留片刻，最终将它挂上脖颈。
打开手机，唐星野盯着账户余额，叹了一口气。
他没申请贫困生补贴。
穷是事实，但还没到吃不起饭的地步。那些从大山里来的同学，比他更需要这笔钱。
更重要的是，灾星的事已经够惹人注目，唐星野比谁都清楚，一旦申请补助，那些藏在档案里的陈年旧事就会被翻出来，像解剖台上的标本一样供人围观。他不想自己那点破烂事摊在众人面前——
要是让人知道他父母是什么货色：两个不工作一辈子只会趴在老人身上吸血的人渣，一个控制狂酒鬼，一个不着家的赌鬼；最后一个酒精中毒脑溢血，一个半夜跑去打牌出车祸。。。。。。
那场面光是想象就让他反胃。
得到无非两句不痛不痒的惋惜和同情，这能改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