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姑娘虽然知道,可她也不是冲动之人,何况她还忙着香铺的事,也顾不上这些啊……”
便是知道了香典司贪污一事,她一个女子又能如何?以文瑶的聪明总不至于把此事说出来,到府衙去叫冤?
赵六郎原本是这么想的,可他看了眼魏璟,他那神情好似一早就知道文瑶为什么会这么关心香典司的案子,后知后觉也反应过来——文瑶这样心思缜密的女子恐怕会干出比直接去府衙叫冤更加危险的事来!
怪他当时太上头,忘了思考!
赵六郎赶紧把盒子扔在一旁,要去告罪。
魏璟却并不理他,直接将人撵走。
日暮渐沉,殿内掌了灯,赵六郎留下来的盒子端端地放在了书案上,旁边还有刚才宫外送来的信笺。
“殿下親啓”四个字体,清秀至极。
魏璟没拆开,却是忽然问了句:“明日荣国公寿辰?”
予良答:“是,荣国公六十大寿,陛下今日在还亲自写几幅字帖送去了荣国公府。”
“去备份礼,孤明天亲自去贺寿。”
看见大火犯了头疾,心情能好才奇怪。
文瑶洗漱干净自己,方才挪到了魏璟的寝房门口,里面没灯,她先敲了敲门:“殿下,好些了吗?”
房内没有回应。
他阴恻恻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文瑶吓了一跳,“林公子有事吗?”
林晏生声音温和:“今日由我送三姑娘回去。”
他的马车就停在面前,文瑶看了一眼原本来接她的马车却忽而不见了,已经恼了:林公子这是何意?咱们也才见过一面,没有熟悉到能共乘一辆马车的程度。”
孤男寡女坐同一辆马车不合适,何况面前的人实在令人反感。文瑶转头和云初道:“去把咱们的马车喊回来。”
林晏生没有阻止云初离开,依旧立在那儿看着她,语气笃定道:“早晚都会同坐,不该如此生分。”
“我已经派人去告知老夫人了,三姑娘不必担心。”他这语气虽听着平和,脸色含笑,可却丝毫不容她拒绝:“该上车了。”
文瑶没动,直言拒绝:“可我不喜欢你。我也不会和你成亲,所以你不要做这些令人不适的举动。”
林晏生顿了片刻,没再逼她,脸色明显阴下却是在笑:“所有人都知道你我亲事已定,我做这些无人敢说什么。三姑娘的处境,不应当如此拒绝我。”
他说不应当,似乎在说她没得选。
且他话暗含着胁迫之意,便是他此刻把她强行带走,也不会有人会说他的不对。
终是将目的露出些许,文瑶开始打量面前之人,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问道:“我何种处境?”
林晏生没有说,静默几息,走上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他这人看着瘦弱,可力气却很大,用力到他自己的手都在发抖,嘴里却轻唤了她一声:“瑶瑶。”
很阴险和恶心的嘴脸。
文瑶忍着疼,一边想抽出手,一边逼问:“你到底想求什么?”
林晏生只答她:“你该与我在一起,我都是为你好。”他铁了心要将面前的人带回马车,拉着人往回走。
巧在这时,身侧突然出现一把刀鞘,杵在了林晏生的肩头,带着力道推着他往后退。
那人黑色劲装,出声警告道:“你可以走了。”
文瑶并不认识此人,但他这身装扮与影卫相似,她很快猜到了是魏璟的暗卫。
林晏生看向文瑶,问道:“此人是谁?”
“与林公子无关,我不会和你走的,你回去吧。”
文瑶转过了身,连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林晏生发现面前的人与那日在梨园阻挡他的人着装一样,可他并不会功夫,刀剑架在脖子上只能作罢。
他盯着那纤影上了别人的马车,消失在街道,渐渐握紧拳头,脸一点点生怒扭曲。
来人身份并不简单,可他最近几日却没有从府衙的口中打听到是什么身份。
他平静片刻:“跟过去,看看是何人。”
文瑶回答得很犹豫,几乎一眼能看出是在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