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抬头望了过去,见她脸上带着笑容,语气轻松道:“你这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以为我不是退役,是快死了呢。”
“……”
听到贝蕊蕊打趣自己,时眠无奈地抿了抿唇角,“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好,不说不说。”
贝蕊蕊忙不迭点头应和,说着还象征性地“呸”了三声,“我收回,就当我刚才放了个屁!”
时眠看着朝自己眨眼睛,心情明显比之前惬意许多的贝蕊蕊,跟着扬唇笑起来。
“你退役…真的舍得么?”
“舍得啊。”
贝蕊蕊反问,“怎么会不舍得!再也不用从早到晚那么命苦的训练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恨不得连夜收拾包袱走人。”
时眠盯着贝蕊蕊,眸光深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没办法再装傻,贝蕊蕊当即安静下来。
这么多年的训练,付出过那么多努力和汗水。
总共上场比赛都没几场,人人追逐的金牌也没摸到,最后却因为发育关的问题不得以选择提前退役。
谁能舍得?
谁又甘心呢。
时眠长吐一口气,不免为贝蕊蕊感到惋惜和心疼。
或许,别人无从得知贝蕊蕊私底下的日常训练究竟有多辛苦,才站上赛场。
可时眠清楚。
她和贝蕊蕊在双人十米中是搭档、是并肩作战的队友,在单人十米比赛里,是互相竞争同一块金牌的对手。
没有人比她们更加了解彼此。
从前是,现在亦是。
“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么?”
“……”
迎上时眠带着挽留的眼神,贝蕊蕊表情一怔。
一直以来时眠的性格都比她要理智、果断,所以贝蕊蕊原本以为,时眠就算刚开始有点接受不了这件事,但很快也会想通并且抱住她,再安慰安慰她。
结果……
“眠眠,其实做这个决定是我思考了很多天的结果。”
贝蕊蕊意识到时眠是真的替自己舍不得,开玩笑的语气都收敛了许多。
“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挺不能接受的,我那么辛苦训练,起早贪黑的,连奥运会还没上就要先举旗投降了。”
那段时间,贝蕊蕊只要一想到这件事眼泪就自己往下掉。
根本控制不住。
好在她那会儿已经在家了,这些情绪没有过多带给时眠,影响她训练。
“我也想站在领奖台上拿金牌。”
说到这,贝蕊蕊不满地轻哼一声,“我要是能拿金牌,做梦都笑醒,如果能连着拿几届,我爸妈不得把我当祖宗供着!”
“眠眠你说,大家都能熬过发育关,怎么偏偏就朕不行?!”
时眠看着还有闲心同她逗趣的贝蕊蕊,略带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张嘴,正欲回话。
贝蕊蕊却没给她机会:
“本来我也觉得人生好不公平,但我妈和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我的人生还长,不是只有跳水这一件事。走不下去的路,说明没有非要坚持到最后的必要。”
时眠神情一顿,她看见眼前的贝蕊蕊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