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她顿了下,边抬脚往前走边说。
“祖母留给我的那部分遗产,我已经全部捐了,你们不用惦记。”
盛衾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往前走,下一秒,一只腿被地上的女人抱住,她仰起头,满脸泪痕,颤抖着身子。
“阿衾……妈错了……你别走……。”
女人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十分刺耳,盛衾想起曾经短暂的母女温情时光,强忍心底的酸涩,泪却还是从眼角滑落,声音温和徐缓。
“也许你没错,你不爱我又有什么错呢?这是你的权利,但我也不爱你了,我的爱被消磨没了。”
音落,盛衾抬脚用力地脱离开刘琴的胳膊,任凭她如何哭喊,不回头地往前走,彻底离开了滕宫十三号。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落日逐渐被地平线吞没,冬日的风划过裸露的皮肤是刺骨的冷,道路两边的路灯已经亮起,照亮了一个又一个角落。
盛衾只觉脑袋昏沉,从滕宫走出来后,她没有打车回家,反而漫无目的的开始散步,北里的胡同依旧错综复杂弯弯绕绕,似乎没有尽头,只要你肯走便能一直走下去。
某个拐弯处,恍惚间,她像是又碰见了单肩背着书包,插着兜,戴着耳机,被绿色树荫笼罩意气风发的少年。
盛衾仰起头,冷冽的风将人吹的清醒,思绪却冻得僵硬减缓,她忽地扯唇笑出声音来,有些苦涩又带着点释然,长舒一口气后,低头看手机导航,不紧不慢地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半个小时后,盛衾只身从地铁口走出来,耳朵上戴着有线耳机,白色的耳机线一直蔓延到她的大衣口袋里连接上手机。
北里电视台。
在国外收拾行李箱的时候太着急,不知道把家里的钥匙放在行李箱里面的哪个包里了,要在门外把行李箱打开找,还不如回单位取备用钥匙来的方便。
这个时间照理说已经下班了,可加班对于这栋大楼里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除非,是极其轻松过来混底薪的岗位。
盛衾穿梭在暖黄色的灯光里,将两侧耳机摘下放回口袋。
“小盛回来了?”
“嗯……今天刚回来。”
“衾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
“呦!这不是我们台花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庆功宴啊?”
“今天下午刚回来。”
“有庆功宴别忘了喊上我们组?”
“好。”
经过一路的盘问,盛衾才达到纪录片部门。
推开门,屋内只有两个人在加班,盛衾知道邹民和其他人在隔壁城市的郊区拍摄,也就没多问,直径走到自己工位取钥匙,温和打招呼。
“王哥,田姐回来了。”
听到盛衾主动打招呼,那两位前辈才装腔作势地抬头。
王雨笑着起身接水,客套道:“回来了,我这活太多了都没注意。”
“我们的部门的门面回来了。”田秒也转身看过去,笑说。
盛衾弯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放重要东西特意购置的密码箱,输入数字,拿出备用钥匙,将密码箱发回去后,抽屉没关上。又扫了眼桌子上摆满的东西,她走前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过她也习惯了,每次出差回来都这样。
盛衾索性把自己工位所有的抽屉都打开,温吞道。
“王哥,田姐。你们看看这些东西有你们的吗?先拿一下呗?”
两人尴尬地笑了笑,同时朝着她那边走过去,从抽屉里和桌面上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哎呀!”田秒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案情,拾起那板药,夸张问道,“小盛,你这……你不是没有男朋友吗?这……这抽屉里怎么还有避孕药呢?”
还不等盛衾开口,王雨赶忙接上,说完还不忘给盛衾抛个他懂的眼神。
“你懂什么?没有男朋友不代表没有性生活啊!”
盛衾原本是不准备解释的,但这事要是不当面说清楚,明天恐怕千万个版本就浮出水面了,估计她有几个孩子台里的人都知道了。
“这是我之前出差回来日夜颠倒后月经不调,医生给我开的。”盛衾甚至预判了他们想要宣传的重点,“没有男朋友,没有性生活,更没有孩子。”
说完,盛衾拿走田秒手上的药,放回自己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