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森的牢房中,王彦之瘫倒在腐烂的草堆里,面如死灰,还有几只蟑螂跳蚤在他身上爬来爬去。他麻木地任由这些虫豸在身上肆虐,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痒。
缕缕阳光顺着头顶的窗栏照射进来,倒映在他的脸上,污秽不堪,头上满是泥垢,眼窝凹陷,面无血色,哪还能看出半点陇西四公子的风采?
死气沉沉,绝望至极。
就在三个月前,他离陇西道节度使就只有一步之遥,可现在已经成了阶下囚,任人宰割。
“嘎吱。”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木制的牢门缓缓推开,三道人影迈步入内。
一玄一白一墨。
王彦之怔怔的转过头来,并未表现出太多愤怒,只是自嘲一笑:
“你们终于来了,是来耀武扬威?”
“不。”
洛羽微微点头:
“只是有些话想问问你。”
“问吧。”
王彦之似乎早已看开了,脑袋往墙上一靠:“知无不答。”
“数月之前,我与墨竹进入并州境内遭遇了一场截杀,那些杀手是你安排的还是上官熙?”
“当然是上官熙了,你不是早查出了证据吗?”
王彦之自嘲一笑:
“并州乃是我王家的地盘,你们遭遇截杀,我当然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我就算再蠢也做不出这种事。
但我知道,上官熙一定会这么做,呵呵。”
“所以你早就知道杀手是上官熙派出来的,并且任由他们来刺杀我们?”
“我当然知道,上官熙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皮底下。”
王彦之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笑的笑容:
“刺杀若是成功,我就把此事捅出来,势必引得两州震动,君家洛家不可能任由他活着离开陇西,我王家坐收渔翁之利便好。
他若是没刺杀成功,那我就见机行事,骗取你们的信任。
这个傻子,第一次截杀失败也就罢了,第二次还派人相救,白白被你们抓住把柄,蠢啊。不过也好,刚好成为我的棋子,呵呵。”
“好手段。”
君墨竹面无表情的问道:
“其实从联姻一开始,你就想好了怎么灭掉君家吧?血色婚礼是你早就计划好的。”
“没错。”
王彦之毫不否认:
“君家嫡系族人皆至,洛羽也会前来,并州城还是我王家的地盘,如此天赐良机我岂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