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做玄武堂堂主，他已经同我们说过了，最近一个月，哪个寨拿回来的财物最多，哪个寨的寨主就是下一任堂主。”他是成玉媛的家奴，成玉媛听谁的，他就听谁的。
成玉媛知道自己说得远了，赶紧收回了话头，“另外一个名叫莺歌，从前是个青楼花魁。莺歌擅长用药，十分不好对付。老堂主如今身边伺候的那位玉娘子，便是出身天女寨。”
刘晃浑身一个激灵，朝着左边挪了挪。
周昭眼眸一动，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天女寨主要是做仙人跳，用漂亮姑娘骗人钱财。张妙手有两个亲信，一个名叫张铃儿，是个用铃铛做武器的小姑娘，生得十分美貌，听闻内七堂的瑶光堂堂主，曾经有意将她讨了去。”
“天虚寨主人称晃三白，没人知晓他真名是什么。他手底下有两员猛将，一个叫做紫金锤，是一个使大锤的壮汉，同朱文朱武师出同门；”
她想着，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想必你已经听到了寨中传闻，说堂主属意我接任。但其实并非如此，不过是我安抚兄弟们放出来的说辞。”
成玉媛再也没有掩饰，她身子一晃，一口猩红的血从口中喷了出来。
“而且据我所知，瑶光堂主有一位心上人。”
成玉媛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她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我愿意听周姑娘安排。”
周昭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嘴角抽了抽，她看向了跪在地上的成玉媛，“成寨主，你的困扰我已经解决了；现在该你帮我解决麻烦了。”
瑶光堂堂主？那不是千面么？
成玉媛用衣袖擦了擦嘴角。
“天虚寨是拍花子聚集之处，我是个母亲最看不得这些事，是以同天虚寨一直水火不容。”成玉媛提到天虚寨，眼中满是厌恶。
成铭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周昭说完，余光瞥见透出渴望眼神的刘晃，无语的抽了抽嘴角。
成玉媛没有卖关子，她知晓周昭最想听的是什么。
周昭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听到千面的绯闻。
周昭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径直地问出了问题。
她看了一眼谢陵，眼中满是歉意，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有脸来祈求原谅。
阿晃还惦记着成冬那具被毒杀的尸体呢！
待周昭一行人带着成冬的尸体出去，院中只剩下了成玉媛同成铭主仆二人。
“按照行程，朱文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周昭问道。
周昭看着成玉媛嘴角刺目的红色，又瞥了瞥先前她跪地之处的一团血迹，心中一声叹息。
虽然之前她也问过韩大山，但韩大山说得并不详细，自是不如成玉媛知道得多。
周昭听着，脑子转得飞快，“所以孙有善出去抢劫商队，带回来了布匹；朱文被派去渔阳寻重宝。天斗主要干的是打家劫舍的买卖。”
她稳了稳心神，搭着成铭的手踉跄着站了起身，“周姑娘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我有尽管拿去！哪怕是我这条性命。我只有一个要求，等我死后，将我同我儿合葬在天英城外，将那李湛拖出去喂狗。”
“等我报答完了周姑娘，你就带着我同成南还有成冬回故鄣去。天英城太干太冷，我很不喜欢这里。”
“玄武堂底下有三个寨子，天女寨的寨主名叫张妙手，从前是个江湖骗子，被人斩断了一根食指。”
“到时候将我们埋在成家祖坟旁边的那座小山坡上，就是开满了紫云英的那一块地方。”
成铭轻轻地“嗯”了一声，像羽毛落地一般轻柔。
“我这样的人，大约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还是不要去惊扰父亲母亲，就待在他们身边好了。”
成铭没有再说话，他也会死在那里。
成玉媛去十八层地狱，他就去十八层地狱，与从前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