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傀痛吼，千目齐睁，齐齐射出污秽光束。沈长青凌空翻转，剑舞成圆，以第八重真意构筑防御结界，硬接数十道攻击。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气血翻腾，五脏震荡，但他始终未曾后退半步。
“你的时代……结束了。”沈长青低语，双手握剑，再度高举。
这一次，他不再保留。
识海深处，九百道混沌纹路同时亮起，如星河奔涌，尽数汇入斩厄剑中。他的身体开始龟裂，鲜血从毛孔渗出，整个人宛如燃烧的火炬。
“以我精血为引，以我真意为薪??破界诛邪，斩尽邪祟！”
剑落！
一道纯粹到极致的金色剑气贯穿天地，所过之处，虚蚀之痕竟出现短暂愈合迹象，魔傀千目逐一炸裂，最终整个头颅轰然崩碎！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胜利之际，那破碎的头颅中，竟浮现出一枚漆黑晶核，上面铭刻着诡异符文，正疯狂吸收四周死亡怨念，试图重组躯体。
“不好！那是‘不灭魔种’！它能在任何尸体上重生！”百炼川面色惨白，“除非彻底湮灭核心，否则永世难除！”
沈长青喘息着，嘴角溢血，却仍冷笑：“既然如此……那就让它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破界’。”
他猛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蕴含本源之力的精血，精准落在斩厄剑尖。随即，他将剑插入自己胸膛，直透心脏！
“你做什么？！”炎夔失声惊呼。
“借命一用。”沈长青眼神清明，“第八重真意，本就源于生命与毁灭的平衡。现在，我以自身为炉，以心为火，点燃最后一道混沌纹??第九百零一道！”
刹那间，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每一次搏动都释放出恐怖能量。九百道纹路环绕周身，第九百零一道缓缓成型，如同新生的星辰，在识海中央冉冉升起。
“第九百零一道……不是参悟所得，而是以命换来的顿悟。”他喃喃，“原来如此……所谓第八重巅峰，并非终点，而是献祭之始。”
随着新纹融入斩厄，整柄剑忽然发出龙吟般的长啸，剑身紫金光芒暴涨，竟在空中自行旋转，形成一道巨大的阵图??正是破界诛邪阵的完全形态！
“去吧。”沈长青松手，任由斩厄飞出。
剑穿魔种！
没有爆炸，没有轰鸣。
只有一瞬的寂静。
然后，那枚曾号称“不灭”的魔种，从内部开始崩解，化为最原始的尘埃，随风消散。
虚蚀之痕也随之闭合，天空恢复清明。
沈长青从空中坠落，浑身焦黑，四肢断裂，只剩下一口气吊着。百炼川和炎夔疾冲上前，合力施救，才勉强稳住他涣散的神魂。
三天后，沈长青在一间密室中醒来。
窗外，阳光正好。
“你差点死了。”百炼川坐在床边，声音疲惫，“整整三天，我们动用了九种逆死丹方，才把你拉回来。但你的第九百零一道混沌纹……消失了。”
“不。”沈长青轻轻摇头，抬起右手，指尖浮现一丝极淡的金芒，“它没消失，只是沉睡了。那一剑，耗尽了我的一切，包括对它的掌控。但它留下了印记??一种超越真意本身的东西。”
“是什么？”
“契机。”他闭上眼，“当真正的敌人降临之时，我会再次唤醒它。而那时……或许就是我踏上第九重的第一步。”
两人默然。
良久，炎夔开口：“你要继续前行？明知前方是死路？”
“我不是去送死。”沈长青缓缓起身，披上玄金道袍，“我是去布道??用人族的血与骨，在混沌中划出一条生路。”
他走出房门，迎着朝阳，望向远方。
在那里，还有十七道虚蚀之痕正在悄然孕育。
而在更远的混沌深处，那尊古老存在的呼吸，已然清晰可闻。
一个月后，沈长青离开天铸山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