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她后来还叫他吃了更大的苦。
卫醒时自认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她此时又红了眼眶。
她抬头看夜空，努力把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卫醒时没出息地想，叫宿惊年看到又要笑话她。
虽然。。。。。。他可能不会那么做，但她就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落泪的模样。
好丢人。
宿惊年烤好手中的肉，余光扫过她，问：“你在做什么？”
“看星星。”卫醒时声音闷闷。
宿惊年也跟着她仰头：“星星有什么好看的。”
风餐露宿的夜晚，他看过无数次星星。
卫醒时认真答：“没有月亮的时候，星星就是最耀眼的存在。虽然它的光又小又暗淡，但是总比黑漆漆一片好。”
宿惊年不置可否：“吃吧。”
再好吃的肉吃多了也会腻得慌，卫醒时摆摆手，伸腰躺在地上，怔怔看着夜空出神。
宿惊年将烤肉放到一旁的盘子里，也跟着在她身侧躺下来。
二人无言。
过一会儿，卫醒时出声问：“大人，你有怨恨憎恶的人吗？”
其实他不说卫醒时也能猜到。
他最恨的该是她才对。
不知过了多久，卫醒时才听见他冷淡的声音：“有。”
他素来喜欢话说一半，卫醒时也没指望两句就能问出来他恨谁。
总归有她就是了。
上次祭拜母后那件事。。。。。。应该是意外。
说不定是卫熙闻没空做，叫他去做的。
卫醒时脑子乱乱的，就听见宿惊年说：“幸莳总是问我，为何不说说你自己？”
卫醒时心跳漏了半拍，她反问回去：“大人想听妾身说什么？”
“。。。。。。父母，喜恶，你想做的，你讨厌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卫醒时垂下眼帘，火堆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中，她的声音好似很远，又很近，
“妾身不知道。妾身没有从前的记忆了。但妾身应该与大人一样，都是孤家寡人。”
宿惊年想起什么，眸色渐渐暗沉：“幸莳喜欢吃甜食，还爱看话本，喜欢凑热闹。”
卫醒时欲言又止，想想说：“嗯。”
事实如此，没什么好反驳的。
只是宿惊年像是在确认什么的态度，让卫醒时觉得有些不妙。
“幸莳很像另一个人啊。”他这句话在嘴里嚼碎好几遍，被他说的一字一句都是费尽心机后轻描淡写的试探。
卫醒时一下警觉：“大人说笑呢，幸莳就是幸莳，怎么可能像别人。”
她果断装傻。
“可是，幸莳的表现让我真的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她。”
宿惊年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却把卫醒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