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门外，洪祖二定定地看着陈迹。
他在心里早已将那个剑种门径的传人当作陈迹：大马群山里除了夜不收、羽林军、陌刀营之外，就只剩陈迹这几人。
而且，陈迹也有救羽林军的动机。
洪祖二喃喃道。。。
风过山脊，卷起一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悄然落下。宁启站在陈迹墓前，指尖轻轻抚过石碑上那行“青山不老，心灯长明”的刻字。十年了，这八个字早已被风雨磨得温润如玉，却依旧清晰如初。他将心灯放在碑前，火光映着他的脸，皱纹如沟壑，眼神却比少年时更亮。
他没有立刻离开。
而是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是《忆堂手札》的最新一卷，尚未装订成册，纸页边缘还带着墨香。翻到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苏砚**。
这个名字，是他昨夜在梦中第一次听见的。
不是哭喊，不是控诉，而是一声轻笑，像雪落在屋檐上的声音。
那人说：“宁先生，我等你很久了。”
梦里的苏砚是个书生模样，穿青衫，戴方巾，坐在一间破败的学堂里，桌上摊着一本写满批注的《春秋》，墙角堆着半袋发霉的米。他说自己死于饥荒年间的南陵县，因不肯弃学逃难，最终饿死在讲台上。临终前，他用血在墙上写下一句话：“愿后来者，不以文为饰，而以文为刃。”
宁启醒来时，手中竟握着一支陌生的毛笔，笔杆上刻着“南陵苏氏”四字。
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这是新的开始。
他正欲提笔补录苏砚的故事，忽觉背后微寒。
不是风，也不是夜露，而是一种久违的、来自玉佩的悸动。
可玉佩早已不再佩戴??它自那日悬浮祭坛之上投射影像后，便化作一道青光，没入心灯原深处，再未现身。
然而此刻，那股熟悉的气息，竟从地下缓缓升起。
宁启缓缓起身，凝视脚下土地。
忽然，整片山坡微微震颤，仿佛有巨物在地底苏醒。
紧接着，一朵白花破土而出，花瓣层层绽开，花心之中，静静躺着那枚玉佩。
它已不再是残片。
也不再是完整的古玉。
而是一块通体透明的晶石，内部流转着无数细小的光点，宛如星河倒悬。
宁启跪下，双手捧起它。
就在触碰的瞬间，脑海中轰然炸响??
>“第九关之外，并非终点。”
>
>“名录所载，不过冰山一角。”
>
>“真正的北境，在人心最深的遗忘处。”
这不是陈迹的声音，也不是亡魂的低语。
这是……玉佩本身在说话。
宁启闭目，任由那些画面涌入脑海：
一座埋于沙丘下的古城，城门上刻着“归墟”二字；
一条横贯荒原的铁索桥，桥下悬挂着数万具无名尸骨；
一座地下书院，墙壁上写满了被禁毁的典籍，灯火长明，却无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