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无尽煎熬中的赵小亮终于见到了笑容灿烂一看就心情很好的贺晨。
“贺总，我发的消息你收到了吧？”赵小亮立刻来到办公室求见，一开口就是试探确认贺晨到底是不是北上广不相信眼泪。
虽。。。
贺晨刚挂掉视频通话，窗外的夜色已经浓得化不开。七四城的冬天向来湿冷，空调嗡嗡作响，却驱不散骨子里那股阴寒。他坐在书桌前，盯着手机屏幕发呆??小姨回了句“知道了”，语气平淡得像一潭死水，可他知道，那底下藏着多少翻涌的情绪。
他揉了揉太阳穴，闭眼深吸一口气。
这一季的超能力还没刷新，系统沉寂得如同枯井。上一季是“情绪收割”，靠怼人获取心念值修行；再上一季是“共情模拟”，能短暂代入他人视角感知因果。可现在呢？连个提示音都没有。本命神通倒是稳固了，“言出法随”的雏形初现，但用一次耗半条命，还不敢乱试。
手机震动，霍宜发来消息：“你真要每年只回来几个月？”
贺晨盯着这行字看了足足一分钟，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迟未落。
他知道霍宜在想什么。她不是舍不得他走，而是怕他又变成从前那个被亲情绑架、为别人活着的贺晨。她担心他回来一趟，就被小姨的眼泪和大姨的叹息重新套进枷锁里，再也挣不开。
可有些债，必须还。
他最终回了一句：“我会回来的，但不是为了留下。”
发完这条，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起身走到阳台上。
风刮得厉害，楼下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圈。远处高楼林立，玻璃幕墙映着城市残存的灯火，像无数双沉默的眼睛。他忽然想起小时候，每逢过年回老家，小姨总会提前几天打扫屋子，买一堆他小时候爱吃的零食，哪怕他知道那些东西他早就不吃了。
她不是不知道他在敷衍，可她还是要准备。
就像这次，她明知道他不会留，还是问了又问，试探了又试探。她甚至不惜让赵小亮发那种照片去试探丁讯的态度??荒唐吗？荒唐。可背后那份执念，比任何逻辑都真实。
贺晨点燃一支烟，火光在黑暗中闪了一下。
他知道小姨真正想要的从来不是他留在身边，而是“赢”。赢过阮潞，赢过那个抛弃丈夫和孩子的女人，赢过命运给她的屈辱。只要贺晨选择他们，哪怕只是短暂地回来几次，对她而言，就是一场迟来的胜利。
而他……可以成全她这份胜利，只要不把自己赔进去。
烟快烧到指间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丁讯打来的语音电话。
贺晨犹豫两秒，接通。
“喂？”丁讯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紧张，“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说吧。”他靠着栏杆，吐出一口烟雾。
“我刚刚……偷偷查了一下ABA公司。”丁讯语速飞快，“你猜怎么着？根本没这家公司！我在工商系统里搜了，全国范围内都没有注册记录。而且那个账号发红包的IP地址，定位在魔都郊区的一个废弃数据中心，早就没人用了。”
贺晨眯起眼。
“你是说，有人伪造了一个公司名义，冒充员工给我小姨发红包？”
“不止。”丁讯顿了顿，“我还顺藤摸瓜查了赵小亮和潘芸的银行流水，发现他们最近三个月有几笔小额转账，金额都是198元，收款方是一个叫‘星轨计划’的私人账户，备注写着‘测试费’。”
贺晨猛地掐灭烟头。
“星轨计划？”
“对，听起来就很邪门是不是？”丁讯声音发颤，“我本来以为是某种灰色项目，结果深入一挖，发现这个账户背后关联的是一群搞‘跨维度意识实验’的民间组织。他们自称研究的是‘影视剧宇宙共振理论’，说什么现实世界其实是无数影视剧本叠加投影的结果，每个人的人生都可能是一部剧的衍生品……”
贺晨瞳孔微缩。
他知道这个。
因为他也活在一个“综合影视剧世界”里。
这里的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处剧情之中，只有他，靠着系统的提醒，才逐渐看清真相??这座城市每三年就会经历一次大型狗血剧爆发：今天是《爱情公寓》式合租喜剧，明天是《回家的诱惑》式复仇伦理，后天又是《流星花园》式豪门虐恋……
而这些主角们，往往拥有极强的气运加成，哪怕逻辑崩坏也能逆天改命。普通人若卷入剧情，轻则情感错乱，重则人格解体，沦为剧情工具人。
所以他才要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