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林渊拔剑在手,身形一闪已掠出数丈之外。
苏璃紧随其后,指尖掐诀,一道冰莲绽放开来,托起她的身影御风而行。二人穿林越岭,直奔忘川谷方向。途中经过一片荒芜废墟,原是十年前被灭门的玄音坊旧址。据说那一夜血流成渠,三百余口尽数惨死,唯有一名幼女幸存,后来被某位神秘高人带走。
就在他们掠过废墟上空时,林渊忽然感到一阵心悸。
他低头望去,只见断壁残垣之间,竟有一株血色莲花悄然绽放,花瓣如凝固的鲜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息。
“这是……‘噬魂莲’?”苏璃惊呼,“只有大量怨气滋养之地才会生长此物!怎会出现在此处?”
林渊眉头紧锁。他记得师父曾说过,噬魂莲只开于极恨之处,且每开一朵,便意味着有一缕执念不愿轮回。而这株莲,竟然生出了九瓣!
九为极数,象征怨念圆满。
忽然,莲蕊微微颤动,从中飘出一缕淡灰色雾气,凝聚成人形轮廓。那是个女子的模样,面容模糊,唯有双眸猩红如炬。
“杀……杀了他们……”幽幽声音回荡在夜风中,“他们都该死……”
苏璃立即结印布防,寒霜瞬间覆盖四周土地。然而那鬼影并未攻击,反而转向林渊,缓缓抬起手指,指向南方。
“南边……有你要找的答案。”她说完这句话,身形溃散,化作点点灰烬落入莲心。
林渊久久伫立,心中翻江倒海。
他知道,这不是偶然。玄音坊灭门案背后,极可能牵扯到渊脉复苏的计划。而那个被救走的女孩……会不会就是关键?
但他已无暇深究。远处忘川谷方向,天地灵气正急剧紊乱,阴风怒号,鬼哭狼嚎之声隐隐传来。
“先救人!”苏璃急道。
林渊点头,再度提速。
半个时辰后,二人抵达忘川谷外。只见原本平静的黑水河此刻波涛汹涌,河水逆流而上,形成一条螺旋状的血柱直冲云霄。河岸两侧插满青铜灯台,每一盏灯焰都是幽绿色,照耀下可见无数扭曲人脸在水中浮沉哀嚎。
中央祭坛之上,赫然站着三人。
居中者披着赤红长袍,面具覆面,只露出一双泛着金芒的眼睛??正是赤焰门主虞昭。左侧是一名枯瘦老者,手持骨杖,周身缠绕黑气;右侧则是一位年轻女子,身穿黑纱,手中捧着一面铜镜,镜面不断渗出血珠。
“血引阵已完成六成。”虞昭冷冷开口,“只要再献祭最后一名纯阳之体,第七封印便可彻底瓦解。”
老者桀桀怪笑:“嘿嘿,这小子根骨绝佳,正好用来祭奠渊君大人。”
那女子轻声道:“可惜了这张脸……本该属于我的。”
林渊目光扫过祭坛角落,顿时瞳孔一缩??那里绑着一名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浑身浴血,但双目依旧明亮倔强。正是近日失踪的天机峰弟子陆昭,天生纯阳命格,百邪不侵。
“住手!”林渊厉喝一声,纵身跃下悬崖,剑光如银河倾泻,直取虞昭咽喉!
虞昭冷哼,抬手打出一道赤炎掌印。两股力量碰撞,空中爆发出刺目火光,余波震塌半座祭坛。
苏璃趁机施展“冰封千里”,数十道冰锥破空袭向另外两人。那老者挥动骨杖,召出三具腐尸挡在身前,却被冰锥贯穿头颅,当场僵毙。女子则举起铜镜,镜光一闪,竟将所有冰锥反弹回来!
苏璃仓促闪避,肩头仍被划出一道血痕。
“小心!那是‘返魂镜’,能反射一切法术攻击!”林渊提醒道。
虞昭狞笑:“林渊,你以为你能阻止命运吗?渊脉复苏乃天意,你们这些蝼蚁,不过是我们通往永生的垫脚石!”
“永生?”林渊冷笑,“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唤醒什么。渊脉之中沉睡的,不只是力量,还有比死亡更古老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