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起,你们被分在十一号区域,负责花园外侧的壁廊设计,我看过波尔多给的文书,你们都是从小亚细亚甚至雅典那边来的。”
“国王觉得那边的柱子挺不错,能够支撑起巨大的建筑。”
负责分配工作的官。。。
亚伦坐在篝火旁,火光映在他光洁的头顶上,泛着淡淡的橙红。大安已经抱着一片烤熟的兽肉啃得满嘴油光,腮帮子鼓鼓地嚼着,眼睛却还盯着祭坛中央那棵被铁链缠绕的古树。树皮皲裂如老人手背,枝干扭曲向上,像是挣扎着要挣脱束缚般伸向夜空。风吹过时,叶片沙沙作响,仿佛低语,又似呻吟。
“它在疼。”大安忽然说。
亚伦一愣,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那棵树。”大安咽下口中的肉,声音轻得几乎被笑声淹没,“它在疼。我能感觉到。”
亚伦皱眉。他知道大安不是普通孩子??他是从白暗之地带来的半神之躯,体内流淌着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血脉。而他自己,作为帝皇之子,哪怕尚未觉醒全部力量,灵魂深处也始终萦绕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可此刻,他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感受到。
“你确定?”他低声问。
大安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膝盖上的泥土:“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哭。很远,但一直在喊。‘放我出去’。”
亚伦心头一震。
这不对劲。按理说,生命男神早已沉眠于亚空间裂隙之中,仅存一丝信仰残影投影于现实,供部落祭祀以求庇护。可如果连大安都能听见?的呼救……那就意味着,那并非虚幻的神意残留,而是真实存在的意识正在试图突破维度壁垒。
他猛地抬头看向亚纳尔。后者正与几位年长猎人围坐饮酒,脸上带着醉意的笑容,口中哼唱着不成调的古老歌谣。歌声粗犷,却隐隐透出某种仪式性的节奏,像是在回应那棵树的低语。
“你们……”亚伦站起身,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喧闹稍稍静了一瞬,“你们真的以为这只是个象征性的仪式吗?”
众人望来,眼神里有疑惑,也有警惕。
亚纳尔放下酒杯,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渍:“什么意思?”
“我是说,”亚伦走近祭坛,目光死死盯住那棵古树,“这棵树,不是道具。它是活的。而且??它在求救。”
人群一阵骚动。
“荒谬!”一名满脸疤痕的老猎人拍案而起,“这是神圣之木!自先祖时代便镇于此地,从未有过异动!”
“可它现在动了。”大安突然插话,指着树干一处细微的裂缝。那里,一缕淡绿色的光正缓缓渗出,如同血液般顺着铁链流淌下来,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化作细小的藤蔓,迅速钻入土中。
亚纳尔脸色变了。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检查那些新生的植物。触手之处,竟传来微弱的心跳感。
“不可能……这不该发生……”他喃喃道,“长老说过,只要不进行大规模召唤仪式,就不会惊动?……”
“所以你们其实做过?”亚伦冷笑,“你们明明知道?还在,甚至能影响现实,却装作只是崇拜一个不存在的神?”
“我们是为了保护大家!”亚纳尔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恐惧交织的光芒,“你知道欢愉之主是怎么诞生的吗?就是因为一群精灵太过渴望永恒的美与快乐,结果他们的集体意识在亚空间凝聚成了邪神!我们不敢赌!不敢让生命男神真正归来,因为没人知道……当?重临之时,究竟是救世主,还是毁灭者!”
空气凝固了。
远处的篝火噼啪作响,风停了,连虫鸣都消失了。
只有那棵树,仍在轻轻颤动。
亚伦缓缓闭眼,尝试沟通体内那一丝属于帝皇的血脉。刹那间,无数信息如洪流涌入脑海??黄金王座上的孤独身影、银河边缘的混沌漩涡、阿斯塔特军团浴血奋战的画面……还有,一段被刻意封印的记忆:
【“生命并非纯粹的恩赐,儿子。它亦是腐朽的开端。当你看见新生的芽破土而出,也要记得脚下埋葬了多少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