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夜晚来临的时候，秦呈如愿的躺在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中间。
他左看看慕铮，右看看秦鸾，然后再看看慕铮，再看看秦鸾。
慕铮看着他脸上藏不住的欢喜，心里一阵心酸。
他并没有和秦呈一起睡过。
他们遇到的时候，秦呈已经六岁了，二年级在读，也已经可以一个人睡了。
所以他给秦呈准备了卧室，添置了家具，买了玩偶。
秦呈很开心的住了进去。
他没有说想和他们一起睡。
他就也没有想过这件事。
以至于这一年，秦呈一直都是一个人睡的。
直到刚刚，他才期待的问道，“那今晚，我能不能和爸爸一起睡啊？”
“还有妈妈。”
他看着他，双眼黑白分明，剔透的像是被水洗过的晶石。
慕铮这才意识到，对于秦呈而言，他其实是想要一个爸爸的。
他没有和爸爸睡过，他的成长里没有爸爸，所以当他发现，他有了爸爸，他迫不及待的想要靠近爸爸，和爸爸去体验那些他没有过的体验。
他又想起那时候秦呈看着他和他说他随堂测验考了一百分，想起秦呈在夏天的时候，说班里同学的爸爸带他去游泳。
那时候，他在忙着收拾出差的行李。
秦鸾听到了，问他，“慕铮，你过两天有时间吗？要不要带小呈去游泳啊？小呈还不太会呢。”
他却是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道，“你带他去吧，我这边忙完估计得一段时间。”
他说完，秦呈便没有再说话了。
一直到他离开，秦呈才道，“爸爸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他说，“好。”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后来出差结束，再回来，也一直忙着手上的其他工作。
现在想来，那时候，秦呈其实是想让他带他去游泳的。
他说让他早点回来，也是因为他以为他回来了，就有时间了，可以带他去了。
他的孩子远比他要宽宏的多。
在他还没有彻底放下芥蒂，把秦呈当亲生儿子一般对待时，秦呈却早已经把他当成了父亲——哪怕他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所以他渴望来自他的夸奖，渴望他对他的亲近，渴望，他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和他做些什么。
慕铮只觉得心里憋的慌，他看着自己的儿子，摸了摸他的稚嫩的小脸。
“等过两天，爸爸带你去游泳。”
秦呈有些惊讶。
他本以为这个夏天，他是等不到慕铮带他去游泳了。
慕铮总是很忙，早出晚归的，秦呈不好意思让他放下手里的工作去陪他游泳。
但他又确实很想和慕铮一起去游泳。
他想和慕铮做很多事，去游乐园、去动物园、去植物园，去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超市，一起滑冰。
这些事情他和他妈妈做过，和他舅舅做过，却没有和他爸爸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