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流星所过之处,云层向两侧急速退散,大气发出低沉哀鸣。
仿佛整片天空都在为它的降临而让开道路,彰显其威仪。
前一秒,它还远在天际尽头,宛若星辰,下一秒,令人窒息的龙威已然如同海啸,轰然席。。。
寒夜如墨,风雪渐歇。龙之谷深处的篝火余烬仍在跳跃,映照出破晓学院初具雏形的轮廓。石碑前,新生的幼龙们蜷缩在温暖的地脉热泉边,尾巴轻轻摆动,像一群尚未展翼却已心怀苍穹的雏鸟。他们低声诵读着校训,声音稚嫩却坚定,仿佛每字每句都刻进了骨髓。
邵欣建立于高崖之上,银白龙鳞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光泽。他并未入睡,而是凝视着南方??那片被菌王腐化、又被人类战火反复践踏的土地。他的鼻尖微动,仍能嗅到远方传来的血腥与霉变气息。那一战虽止,但风暴的种子早已播下。
“你在担心什么?”黛博拉悄然降临,赤银双翼收拢于身后,眼中映着同样的忧虑。
“不是担心。”邵欣建低语,“是预感。艾瑟瑞娅逆向解析‘噬魂回路’时,体内残留了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能量波动……很微弱,像是从极深的地底渗出的毒液。”
黛博拉瞳孔一缩:“你是说,封印之下……还有更古老的东西?”
“不止如此。”邵欣建缓缓抬起右爪,掌心浮现出一枚残缺符文??那是他在逆转阵法时,从艾瑟瑞娅经脉中剥离出的一粒“记忆结晶”。此刻,它正微微震颤,如同心跳。
“这是‘龙眠密文’的变体,但语法结构扭曲得近乎亵渎。它不属于任何已知龙族支系,甚至不属三千年前大裂变之前的古语体系。”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它来自‘未名者’。”
“未名者”??传说中在众神尚未成型之时便沉睡于世界根基之下的存在。它们的名字从未被书写,因一旦命名,便会唤醒其意识。龙族典籍中仅以“空痕”代称,警告后裔:勿探、勿念、勿思。
黛博拉倒吸一口凉气:“你怀疑……菌王只是某个更大存在的傀儡?而艾瑟瑞娅无意间触碰到了真正的禁忌?”
“不是无意。”邵欣建摇头,“她父亲的计划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一个执掌北境百年政权的老狐狸,不会仅仅为了掠夺龙族知识而去培养女儿深入死地。他真正想要的,是开启‘门’。”
“哪一扇门?”
“通往‘空痕之渊’的门。”邵欣建闭上眼,回忆起那段全息影像中老人怒吼的话语:“龙生来就是工具!”??那不只是偏见,更像是某种仪式性的宣告,一种献祭前的祷词。
就在此时,石棺方向传来剧烈震动!
三人几乎同时腾空而起,疾掠至疗养洞窟。只见艾瑟瑞娅全身痉挛,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游走。她口中发出断续低吟,竟是用古龙语在重复一句话:
>“?睁开了第一只眼。”
“不好!”黛博拉厉喝,“她的魂核正在被外力侵蚀!快切断共鸣链!”
红铁龙托已扑至石棺旁,利爪猛击棺壁符文锁链,试图中断治疗法阵。然而那些铭文竟开始自行剥落,化作灰烬飘散。整座石室的温度骤降,墙壁上凝结出冰晶,而冰层内部,赫然浮现出无数细小的人脸??与当日菌网中的哀嚎者一模一样。
“不是侵蚀……”邵欣建突然睁眼,声音冰冷如霜,“是召唤。她在无意识中成了信标。”
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一道漆黑裂缝自石棺底部蔓延而出,直通地心。从中涌出的并非岩浆,而是一种粘稠如墨、散发着金属腥气的液体。它迅速汇聚成形,竟勾勒出一个人影轮廓??纤细、修长、披着由菌丝编织的斗篷,头颅笼罩在阴影之中。
“欢迎归来,继承者。”那身影开口,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重叠成令人头皮发麻的和声,“你带回了钥匙。”
“我不是你的继承者!”艾瑟瑞娅猛然抬头,双眼布满血丝,却透出惊人清明,“我是来终结你们的谎言的!”
“谎言?”那存在轻笑,“我们从未隐瞒。是我们创造了圣堂,是我们教会人类如何畏惧龙族,是如何将‘净化’包装成神圣使命……这一切,只为等待一人??能以龙族之智、人类之躯、自愿踏入深渊者。”
邵欣建一步踏前,龙翼展开如天幕压顶:“够了。你借我学生的身体说话,已是死罪。”
“哦?可笑。”那存在缓缓抬手,指尖轻点虚空,“你以为你能阻止潮汐的方向吗?当十三所分校建成之日,便是‘门’完全开启之时。每一所学校,都将是一座祭坛,每一颗觉醒的心灵,都是献给‘空痕’的祭品。”
邵欣建瞳孔骤缩。
??地图上的据点,红线串联的轨迹,竟隐隐构成一个巨大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