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三王山谷,数十名拜火教真人正在警戒,在他们面前,是一处混沌的裂痕。
裂痕里狂风骤雨,天雷地火,无人能看清楚裂缝里的景象,但仅仅是从缺口里溅射出来的余波,就令山谷空地百步之内寸草不生。
。。。
“血月当空……三更无鼓……城门自开……”
“铁鸟坠海,龙骨成灰,九子不归……”
“启者临世,门将重启,万灵皆祭……”
声音交错重叠,时而清晰如耳语,时而模糊似梦呓。宁八刀双耳嗡鸣,神识如遭针刺,但他没有后退一步。胸前的钥匙状疤痕仍在隐隐发烫,那是信使铭印在回应此地的古老共鸣。
他缓缓迈步,踏入谷中。
脚下的舌头忽然集体抽搐,像是感知到了他的到来。一时间,万舌齐喑,山谷陷入死寂。紧接着,最深处的一根巨舌缓缓升起??它足有三丈长,通体泛着青铜光泽,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竟与沙盘上浮现的文字同源。
那舌根处裂开一道缝隙,传出一个苍老至极的声音:
**“你终于来了,第九个名字。”**
宁八刀握紧悖论之刃,刀锋微颤:“你是谁?”
“我是第一个说出‘天灾将至’的人。”那声音叹息,“也是第一个被拔舌焚身的先知。我的名字早已湮灭,但我的舌,因执念不散,化作此谷之核,守候千年,只为等你踏足。”
“为什么是我?”宁八刀低声问。
“因为你听见了。”那巨舌缓缓转动,正对宁八刀,“别人听的是风,你听的是命。你能感知灾劫波动,是因为你的灵魂本就属于这片低语之地??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回响,是我们未能完成的遗愿。”
宁八刀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白粥消散前的笑容。那一瞬,他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们不是诅咒。”他睁开眼,目光清明,“你们是警告。可世人不愿听真话,于是杀了说真话的人,还把他们的舌头埋在这里,当作禁忌的封印。”
“正是如此。”巨舌震动,“而今你既为信使,便必须承受这份重量??不仅要听,还要说。哪怕无人相信,哪怕代价是万舌噬心。”
话音未落,整座山谷猛然震颤!那些埋藏的舌头一根根破土而出,扭曲着向宁八刀缠绕而来。它们并未攻击肉体,而是试图钻入他的七窍??尤其是耳朵与嘴巴。
“不??!”米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和虎先锋等人虽无法进入此格,却被沙盘投影映出谷内景象。她拼命拍打虚空屏障,泪水滚落,“别让他开口!一旦他说出预言,就会被天道反噬!历代先知皆因此而疯!”
可宁八刀已无法回头。
一根舌头猛地钻入他的左耳,刹那间,无数破碎画面涌入脑海:一座浮空城池崩塌,居民如雨点般坠落;一条横跨星河的锁链断裂,引发宇宙级震荡;一只眼睛在虚空中睁开,瞳孔里倒映着无数文明的灭亡……
另一根舌头攀上嘴唇,在他即将惊呼之际,强行将一段古老音节灌入喉中:
**“虚界非空,吞噬有序;门启三度,万物归墟。”**
宁八刀浑身剧震,七窍渗血,却硬生生将这句话完整吐出!
轰??!!
天地变色。
沙盘剧烈摇晃,【2780】的数字瞬间闪烁不定。整个升仙路系统仿佛受到了某种高维规则的冲击,符光紊乱,骰子疯狂旋转不止。
而在北冥海沟深处,那座刚刚沉没的倒悬之城竟再次微微震颤,城门上的八个大字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四个新生的血色古篆:
**“迎主归来。”**
“他……说出了真正的预言!”单媛脸色惨白,“那是连千机真人也不敢记录的‘终焉语法’!宁八刀现在已经被天道标记了!”
果然,宁八刀跪倒在地,口中不断溢出黑色黏液,其中竟夹杂着细小的金属颗粒??那是他的牙齿与骨骼正在被体内觉醒的力量重塑。他的双眼开始泛起青铜色泽,耳道深处有微弱的吟唱持续传出,仿佛有另一个存在正借由他的身体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