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再筑一次!”
“臣定会在原有的基础上,深挖三丈,以巨石为基,木架纵横加密,夯土层层夯实,必能固若金汤!”
“届时重器再上,安市城必成齑粉!”
“臣愿立军令状!若再败,甘受千刀万剐!”
他为了活命和洗刷耻辱,已然不顾一切。
“陛下!万万不可!”
李孝恭惊骇出声:“新败之余,人心惶惶,劳力疲惫,五十万人次的工程,岂能再来一次?时间!材料!都从何来?安市贼子岂会坐视?!”
“是啊陛下!”
长孙无忌也急了:“此乃孤注一掷!若再有差池。”
“朕意已决!”
李世民断然挥手,眼中只有不顾一切的胜利:“道宗!朕命你戴罪立功!即刻征调所有可用劳力,拆营取木,掘地取石!”
“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月之内,朕要看到一座比之前更高、更坚固的土山!若成,前罪可免!若再败。”
李世民眼中杀机毕露:“两罪并罚,诛你满门!”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李道宗重重磕头,额头鲜血直流,眼中却燃起病态的希望。
而长孙无忌等人看向他,又看向李世民,眼中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担忧。
虽然他们也能理解李世民的求胜欲望,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
否则急功近利,绝对会出大事。
可是,现在的李世民,已经听不进去忠言了。
他已经完全陷进去了。
哪怕是长孙无忌,都无法劝阻他。
很快,整个唐军大营就陷入了比之前更加压抑和疯狂的境地。
新败的伤痛还未抚平,更沉重的劳役便压了下来。
士兵们麻木地在废墟中挖掘尚能使用的木材,拆毁部分营寨充当材料。
疲惫、伤痛、对新工程的恐惧以及对将领决策的怨愤,在沉默的劳役中滋生、蔓延。
李道宗如同疯魔,日夜督工,嘶吼咆哮。
他确实吸取了教训。
基础深挖,巨石垫底。
内部木架纵横交错,密如蛛网。
夯土的民夫队列排得更长,木杵砸下的声音日夜不息。
巨大的土山,在无数人透支的体力与绝望中,以更快的速度再次隆起,甚至比前一次更加巍峨。
安市城上,杨万春冷眼看着对面唐营的疯狂。
他嘴角勾起一丝残酷的冷笑:“李世民,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