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
何塞淡淡吸了口气,感觉一股怒意直冲大脑,血液在暴烈奔涌。
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像在审视死物,没有一丝温度。
“礼官,把他的头发染黑,隐藏他的身份,今晚就送去费德丽卡的工厂。”
礼官在一旁候着,见状赶紧把麦克拉特往外面推,麦克拉特那双蓝眼执拗地睁着,瞳孔深处的裂隙像一道竖起的苹果籽,最后生冷转过身,宫殿的大门被訇然阖上。
四周空荡荡的,大教堂里晚祷的钟声在响,云霄下到处响起绵长回音。
何塞感觉受伤的左肩隐隐作痛,他脱下衣服,伤口崩裂开了。
他没有理会,一瞬间变得很累,圣宾叶家怎么会有麦克拉特这种蠢货,长什么不好偏偏长出了恋爱脑。
他慢慢伏在桌上,莫名地很想给罗莎打电话,想象她今天在林间的脚步,经过山林、石头、芦苇,拢手抱着信天翁,她的眼睛像母鹿那样青涩灵动。
他想立刻见她,想把她揽在怀里,想拥有她的气味,迫切抬起手,却又停下了。
那通电话从头到尾,罗莎甚至连他的伤怎样了都没问,一句话都没问过他,他明明给她拍了自己的照片,可她问的是那只该死的戚风小蛋糕。
她一点都不在乎他。
心脏的位置突然很疼,那种疼就像在提醒他还拥有这个器官一样,鲜红地跳动,就像是沾满毒素的活物。
何塞睡下了还在想这件事,胸口隐隐作痛,反复不解地想。
Howcruelwomenare。
女人真残酷。
第46章revolution花牢
特里坐在沙发上喝酒,等罗莎梳完头下来。
两人目光微微触碰,罗莎看到自己製服都被洗干净了,在阳台雪白晾着,风一吹干得很快。
“以后这种事我自己做。”
特里不以为意:“以前不就我
给你洗吗?”
罗莎剛梳好的头发要炸毛了。
特里见她有点恼:“好吧,听你的。”
家里没食物了,从前罗莎面对家徒四壁总是习惯吃豌豆和马铃薯,用面包蘸橘皮酱,吃能果腹的最便宜的食物,特里捏捏她的胳膊,認为她太瘦了,影响身体发育。
兄妹二人难得一起出门买东西,特里做了乔装打扮,尽管半邊脸被墨镜遮住,但依然引来频频侧目,他天生棕发绿瞳,身高六尺五寸,腰细腿长,是一个帅疯了的大帅哥。
“他们都在看你。”罗莎認为哥哥的伪装完全不起作用。
他扶了扶墨镜:“你确定不是在看你?”
杜荷是个颜控,收养的孩子从小就漂亮,长大了不在乎是帅哥美女,特里如此,罗莎更是如此,在她剛把罗莎领回家不久,周围的小男孩们就都闻着味来了。
作为杜荷最骄傲的孩子,罗莎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这点见过她的都心知肚明,从小美到大,男生们都喜欢围着她转,甚至有时候为了吸引她注意力故意欺负她,罗莎不不明白这些,只是觉得他们像一群拉帮结派的翘尾巴小狗。
她讨厭狗,所以也讨厭他们,这种讨厌好恶是带有广义的。
天上下着快乐的青色小雨,两人在集市买食材,随意聊着天,气氛和缓了许多。
到了人多的摊位前,有人故意挤过来,特里挡在罗莎身前,不说话,直接把那男人撞飞了。
然后他牵起妹妹的手,油纸袋里包着鱼,两个人一起走,罗莎有些恍惚,这样子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她记得养母刚收养自己的时候,其实特里是有些排斥的,在最初的几天他看上去不怎么欢迎这个新来的妹妹。
她一开始很害怕他,可当她被其他小孩欺负的时候,他又会出来揍一顿小孩们,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家,那时候回家的道路就像现在一样宁静。
他们缓慢走过湖邊,烟黑色湖面平静地落滿树叶,像是从水流中连根长出的木质脉络,阴雨寒冷的空气里飘浮着白雾剪影。
“要跟我一起走吗?”特里淡淡吸着冷气,“反叛军需要你。”
“我不想走。”
“你对反叛军还不了解。”现在对他也很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