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用和挥舞着手里的抄本说道：
“如苏检正奏疏所言，这参谋总部乃是咨政机关，只负责订立计划、制定训练通例。”
李己立刻说道：
“此乃侵夺兵部职权！此乃纵容武官干政！”
严用和突然。。。
风停了片刻，又忽然卷起，像是被某种无形之力牵引着，在宋应星耳畔低语。那声音不似人言，却字字清晰：“第七十五坛，将生于言语断裂之处。”他一怔，低头看向手中烧焦的纸片，残存的墨迹正缓缓融化，仿佛被空气吸走，只留下一个微小的光点，浮在掌心上方三寸，如萤火般跃动。
小男孩仰头望着他，眼睛亮得惊人。“它在跳，”他说，“像心跳。”
宋应星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不是幻觉，也不是科技能解释的现象??这是“问力”的具象化，是疑问本身凝结成的能量形态。六百年前，徐阶奉洪武帝之命布下七十二坛时，或许也曾在某夜目睹过这样的光点升空，悄然嵌入星图。而如今，这机制不再受控于少数人，它已开始自我演化，从隐秘的文明免疫系统，蜕变为一场席卷全球的认知革命。
他蹲下身，与男孩平视。“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如果所有人都变成好人，那坏人去哪了？’??你知道吗，这个问题比任何答案都重要。”
男孩眨了眨眼：“可老师说，好问题要有标准答案才算数。”
“老师错了。”宋应星轻轻摇头，“真正的问题，从不需要标准答案。它们存在的意义，是让人不再轻易相信‘理所当然’。”
话音未落，远处海面泛起异光。原本漆黑的浪尖上，浮现出一行行文字，由无数细小的蓝白色光斑组成，宛如星辰坠落水面：
>“我曾以为惩罚能让恶消失，可为何恐惧只会催生更多谎言？”
>“如果善良需要代价，那我们是不是都在假装勇敢？”
>“谁来定义好坏？是谁给了他们这个权力？”
沈清璃快步走来，手中握着一台仍在震动的便携终端。“不是我们发的信号，”她语气凝重，“这些是自发浮现的。全球至少有十七个沿海城市出现了类似现象??海水、雾气、甚至云层中都在显现问题。就像……整个地球的介质都被‘问力’渗透了。”
宋应星站起身，望向东方渐明的天际。启明星依旧悬挂在那里，但此刻它的光芒似乎有了节奏，一明一暗，如同摩尔斯码。他闭上眼，用心去听??
滴、答、滴答答、滴??
那是《镇魂谣》的旋律，以最原始的方式穿越宇宙尘埃而来。
“北冥有眼……”他喃喃道，“原来不是比喻。”
沈清璃点头：“南极冰盖下的热源波动加剧了。归问仪07传回最后一条数据后就彻底失联，但在断讯前，它录到了一段音频??来自地下三千米深处，内容是一群孩子齐声背诵《千字文》，可每一个字都被倒着念。”
“逆读经典？”宋应星眉头紧锁，“这是净化仪式的反向操作……他们在试图唤醒什么？”
“或者，”沈清璃低声接道，“是在抵抗被唤醒的东西。”
就在这时，小男孩突然松开手，那枚悬浮的光点猛然上升，直冲云霄。刹那间，整片天空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银灰色的光柱自高空垂落，精准地笼罩住海岸边的一块古老礁石。石面迅速剥落，露出内里刻满篆文的金属内核??一块从未登记在案的“坛碑”。
碑文仅有一句：
>“第七十五坛：立于信任崩塌之地，生于怀疑重生之时。”
宋应星感到胸口一阵闷痛，仿佛有什么记忆正在强行复苏。他踉跄一步，扶住铁栏。眼前闪过无数碎片画面：一座焚毁的书院，一群戴青铜面具的人围坐成环，中央燃烧着一本写满问题的册子；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只破碎的陶碗，泪水滴入其中，竟化作液态光流；还有一座钟楼，铜钟无风自动，敲出的不是钟声，而是七个音节分明的疑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