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狄无咎身体剧震,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嘶吼。眉心金印龟裂,黑色液体自七窍流出,竟是被封印多年的怨毒邪气!
“不??!”谷中响起无数尖啸,仿佛有万千阴魂在哀嚎,“宿命不可逆!双谐必归一!”
狂风骤起,沙石飞舞,天空乌云密布,雷光隐现。
沈疏影终于冲破屏障,奔至祭坛边缘,高喊:“阿倦!快回来!阵法正在吞噬你的生命力!”
林东紧随其后,挥剑斩断数根从地下窜出的黑藤??那是归墟教埋设的‘命脉锁链’,专为抽取双生子精元而设。
“来不及了……”狄不倦喘息着,嘴角溢血,“只有这一刻,只有这份共鸣,才能让他听见我的心声。”
他挣扎着从轮椅站起,一步一跪,爬向祭坛。
“哥……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躲在柴房里,偷喝父亲藏的桂花酒,结果醉得满地打滚,娘拿着扫帚追我们,你把我护在身后,说‘我来扛罚,你别哭’……”
泪水滑落,滴在祭坛上,竟发出灼烧之声。
“你还记得吗?你教我写第一个字,是‘安’。你说,希望我一生平安,哪怕你不在身边……”
狄无咎的身体开始颤抖,金色漩涡逐渐浑浊,浮现出模糊画面:童年的庭院,母亲的笑容,兄弟俩牵手奔跑的身影……
“我想起来了……”他喃喃,“你是阿倦……我的弟弟……我……我答应过娘,要护你周全……”
“那你现在就醒来!”狄不倦嘶吼,“别做他们的傀儡!你是人,不是工具!”
轰??!
一声巨响,金印彻底碎裂,一道纯净白光自狄无咎天灵冲出,直贯星河。他的双眼恢复清明,泪水滚滚而下。
“阿倦……”他伸出手,声音哽咽,“我好想……回家。”
双谐令最后一丝金光环绕二人,形成巨大光环,缓缓升空,最终化作流星,消失于天际。
归墟谷崩塌,黑气尽散。
狄无咎虚弱倒地,狄不倦扑上前紧紧抱住他,泣不成声。
沈疏影与林东赶到,合力施救。三日后,狄无咎苏醒,虽记忆残缺,却已摆脱控制。他看着弟弟坐在轮椅上为自己熬药的模样,忽然笑了:“你瘦了。”
“你也老了。”狄不倦红着眼眶,“不过……总算回来了。”
归途漫漫,春风拂面。
行至江南边境,恰逢杏花盛开。狄无咎站在桥头,望着烟雨楼台,轻声道:“你说过要带我看江南的。”
“现在不就在看了?”狄不倦笑道。
“可你还在轮椅上。”他转身,蹲下身,“来,我背你过去。就像小时候那样。”
狄不倦迟疑片刻,终于伏上兄长脊背。
沈疏影跟在一旁,眼含笑意。林东走在最后,抬头望天,只见晴空万里,再无异象。
多年后,武当山新增一间“归心堂”,供奉一对玉佩,上书八字:
**“双生同心,邪不胜情。”**
而村童传唱的新谣,又添一句:
>“兄弟重逢春水绿,
>一笑洗尽百年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