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秋雨掐着时间，等穆婉不在房间了，这才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悄地到房间来找周和煦的。
周和煦听到和以往不一样的脚步声，抬头看去，见是秋雨，又拿着茶壶进来，眉心顿时就拧起来了。
“婉娘没有告诉你，无事不用过来？”周和煦面色还算是温和，可语气很冷。
秋雨没发觉有什么问题，今晚她也已化了妆，换上了最好看的衣服，戴了最好的朱钗。
她就不相信周和煦会不动心。
“老爷，夫人让我来添些茶水。”说着，秋雨就要迈步进来了。
“站住。”周和煦的气场骤然一变，冷眼看着她，“滚出去。”
秋雨愣住了，她还什么都说，也都什么没有做，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老爷？”
“滚。”周和煦的黑眸里透出一丝丝的寒光。
秋雨浑身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转身快步离开，当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然而，她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下的穆婉。
“夫人……”
一瞬间，秋雨忘了要思考，就这么直直地看着穆婉走过来。
“送茶水？”穆婉垂眸看了一眼，伸手去碰了碰茶壶，是暖和的。
而后，穆婉抬眼再去看屋子内的周和煦，眉角微微挑起来了，再收回视线，“茶水全部喝了。”
“夫人？”秋雨的脸色霎时苍白起来。
“夏荷。”穆婉无视她的变化，高声叫另外一名丫鬟夏荷进来，“你看着她，把所有茶水都喝下去。”
“然后让春风把人送回陈府。”
“是，夫人。”匆匆赶来的夏荷没有多看一眼秋雨，直接就转身到前厅喊了一声，春风进来了。
“走吧。”夏荷对秋雨说。
秋雨连连摇头，又跪下来乞求穆婉，“夫人，这一次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以后都不敢了。”
穆婉没有看，摆了摆手，跟夏荷说，“带走。”
秋雨扑过去抱住了穆婉的双腿，“夫人，求求你了。”
“老爷。”秋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周和煦，希望转而寄托在他身上，希望对方能怜香惜玉。
然而，周和煦看都不看一眼，“聒噪。”
穆婉在心底叹气，摇摇头，吩咐春风，“卖身契，也一并带回去。”
“如实跟陈老爷说就好。”
“是的，夫人。”春风领着人走了。
在这之前，夏荷灌了秋雨将茶壶里的茶水都喝完了。
穆婉没在意，她径直入房间，在周和煦的旁边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娘今天过来跟我说，在镇子上找到了合适的铺面。”
“就在巷子口外面，以前做面食的哪一户人家。”穆婉解释，顺道瞥了一眼过去。
周和煦的面色一如既往地淡，让人瞧不出有什么变化来。
穆婉也摸不清楚，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了，只有蜡烛燃烧的噼啪声。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和煦才缓缓地启唇，问道：“之前为什么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