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手上的金锁,李红杏慌张的扑过去制止闻栖鹤的动作。
可抵不过他力道反倒先被扣住手腕,他轻飘飘撩眼看着她,意有所指慢悠悠道:“杏娘总爱哄骗我,不听。”
她总是惯会仗着自己对她没多少疑心,将喜爱挂在嘴边,欺他哄他,又抛弃他。
人已在自己眼底,又怎么会让她再有机会花言巧语糊弄自己。过往两年思念与不可得的愤恨骤然涌上心头,强硬的把锁扣往她脚踝上套。
‘只有牢牢锁住,她才不会消失。’
谁知下一刻李红杏豆大的泪珠就这么落在闻栖鹤手背,仿佛有千钧重压在他手腕上,缓缓抬头,李红杏梨花带雨的模样映入眼中,心生不忍。
转瞬又觉自己很可笑。
李红杏丢弃他,在枕荷邑混的风生水起,从小客栈掌柜一跃成了枕荷邑鼎鼎有名的香商,她单独特制的香千金难买,更有传言俊美青年相伴宴请,她本就对美色毫无抵抗……
流言千万,却无一条与他有关,独独留他在原地恨了两年。
而如今仅仅只是见得她落泪又不舍,明知她是装的却还是生出放弃心中打算念头,闻栖鹤只觉可笑极了。
耳边是李红杏凄凄哀哀的低语:“阿鹤误会我……”撇开脸很是委屈,闻栖鹤伸手想转她过来。
李红杏一躲,伤心至极抬手捂住眼睛,在闻栖鹤看不到的一角悄悄挪开,瞄见他停下又顺势道:“阿鹤走后,背后总有人传我闲话,还说……”
“说什么?”他盯着李红杏微微发颤的唇,靠近了一点,太远了……无论何如,他总觉得太远了。
“说你当了大官将来定将我这污点抹去,除之而后快……”这话他能信吗,李红杏觉得没谱。
“胡言乱语!”
“可我害怕!当初佩兰的丈夫就是这般,甜言蜜语皆不作数,下起手来不留情面,这才……这才想去躲躲。”在闻栖鹤看不见角落,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眼泪瞬间盈满眼眶,令人怜爱。
‘漏洞百出。’这些话闻栖鹤都不用派人去查,但他没揭穿,默不作声的继续。
两年多未见,她还是一如往昔,唇齿伶俐。
见闻栖鹤还是拿起锁扣,李红杏心一急去扯他,还没用力闻栖鹤就被她拽倒在榻,心中掠过一念:‘这般轻易就被她拉倒了?’
来不及细想,趁着闻栖鹤被拽倒身形不稳的瞬间,李红杏整个人扑压上去,双手不经意却死死摁住他拿着锁扣的那只手腕。
哼哼唧唧道:“可我想念阿鹤,这才眼巴巴来这都城,以盼能见你一眼。”
“哦?”闻栖鹤眉梢微挑,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那为何我寻你时却是急着离开?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危险的、探究的意味,像羽毛轻轻搔刮过李红杏紧绷的神经。
‘以后谁在说她是狐狸精,她就把云连鹤搬出来。’
明知她对他带着钩子的嗓音毫无抵抗却自重逢后时时刻刻用以撩拨她,氤氲水雾的狐狸眼扑闪着,声音更软了几分:“那是因为……”
带着点委屈的鼻音,身子却不着痕迹地又往下压了压,几乎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落在他胸膛上,试图让他分神,低声喃喃道:“我害怕,我怕阿鹤真变了心,不愿面对相逢不识的事实。”
是真是假,李红杏心中也难辩,无意识吐露的心声,她愣神片刻。
“怕?”闻栖鹤低低重复了一遍,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
两年前,他恳求李红杏随自己一同赶考时,她也是这般假意柔情服软,哄得他晕头转向。
这次,他又怎么会信?
她不过是不想落入自己为她打造的囚笼罢了。
身上紧贴的柔软毫无防备,她似乎真的以为如今也能凭借寥寥几句难以支撑的谎言就能让他乖乖听话。
他目光沉沉地锁着她,声音放得更缓,在她耳边呢喃,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不想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