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轩窗下,粉纱帐幔之间。
肖鹤渊一眼便瞧见了纱帐之后那道玲珑的身躯,高氏转身见着站在跟前的肖鹤渊,立时上前一步扯下了另一道帷幔,挡住了肖鹤渊窥伺的视线。
高氏虽知此人身份高贵,相貌也生的极好,此前对他倒也颇为看好,但此时涉及顾若芙清誉,见着人这般无礼的闯进,心里顿时有些抵触。
“大人,女眷在此,还望止步。”
肖鹤渊瞧着这一个两个的样子,心里不悦至极,但对着顾若芙的大伯母,他实在不能冒犯分毫,立即躬身请罪道:“大伯母,恕晚生冒昧,但事出从急,还请大伯母不要阻拦。”
高氏不知他所指何意,言语间梗塞住,略微有些迟疑的望向一旁的闻太医。
“这种情药,大多蚀骨附髓,来源之地也是分散颇广,我刚才给表小姐把脉时,从脉上来瞧,此药药性复杂,若无确切的解药对症而下行,贸然动手只会徒增凶险,表小姐的身子本就孱弱,又有心疾,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错。”
闻太医说完又叹气,瞧了一眼站在他身侧的肖鹤渊,他方才急急将此间事情吐露,肖鹤渊并未置喙一句,便立时脱下公务同他赶来,想必也是知晓该如何行事的。
况且在闻太医看来,这位表小姐与肖鹤渊之间恐怕早已上不得清白,既如此,何不就此结亲算了。有这种事儿。这么轻易能解又没什么害处的法子。
高氏瞧着两人之间的暗涌,闻太医话语中的意思陡然清晰,看了看一旁的肖鹤渊,脸色一变,立即忍不住出声斥道:“荒唐!”
“这…这怎么算是个好法子呢?这明明…”
高氏不知此人是谁,又与蓉蓉是何种关系,但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大致也是明白此人心思。高氏语气虽急,但也是在不停的打量着肖鹤渊这人。
样样都好,就是这秉性不知。
哪有人听着这般事,问也不问,便积极上前领受的?
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身后帷幔浮动,张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若芙的状态算不得好,已然有了几分忍受之意。
高氏不懂二人之间的过往,可她心中却是清楚的很,走到肖鹤渊身旁微微叹了口气,“你且还是再等等吧。方才我们已经弄清了这药的由来,派了松青前去讨寻解药,若是无他法,蓉蓉我便只能交于你了。”
高氏闻言,心中不由震惊。
蓉蓉这婚事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瞧这张氏的模样,此人应当与蓉蓉确有关系,可还是忍不住想要再问一句,“这…这可有不妥?”
毕竟涉及蓉蓉终身,纵使她再怎么相信张氏,纵使蓉蓉再怎么相信张氏,这又岂是三言两语便可轻易决定了的。
张氏自知她的顾虑,摇头叹气,“他却是目前的最佳人选了。”
说着,张氏近前拉住高氏的手道:“若万一真的唯有此法,还请顾家放心,我定会让蓉蓉风风光光的嫁进侯府,绝不让她受委屈。”
高氏听到这话有些震惊,可想起方才在门口时,永安侯的那一句叫母亲,现下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肖鹤渊。
肖鹤渊见状,也是立即表态,毫不犹豫的撩起官袍,跪在了高氏跟前,“还请大伯母放心,晚生此生唯独倾心蓉蓉,心中立誓非她不娶。今日亦可在诸位跟前立誓,定会迎娶蓉蓉为妻,且一生不纳二色,唯有蓉蓉一人而已,若有违此誓必叫肖某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高氏被他的话震惊,不禁长长的吐了口气,垂着眼睛,终究还是未能沉下心去应承此事,只得撇过眼,往旁边退了退。
“你先起来吧,我虽是顾家长辈,却也无法全权做主蓉蓉婚事,可到时若真的连性命都堪忧,便也只得见机行事。”
房内再次归于宁静,肖鹤渊并未从地上起身,依旧直直的跪着,目光透过层层阻碍落在了里间的位置,虽然什么也瞧不到,但空气中时不时传来的粗重鼻息声,以及布帛摩擦的细微动静,还是叫他敏锐的捕捉到了。
心绪激荡不已,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张氏陪在里间,一直拿着浸了水的帕子,不断的往顾若芙的脸颊和手心处擦拭,试图让人好受些。但随着药力的蒸腾,顾若芙脸上的温度也逐渐攀升,每一寸肌肤都被药力渲染的透着粉。
顾若芙觉得,此时身体上倒像是恢复了些力气,可意识却是越发的朦胧了,她感受着这搔骨挠心的痒意,喉头间也是止不住的想要发出轻吟,修长细嫩的双腿忍不住的开始摩擦着,可她的手却死死的攥着张氏衣角,眼神祈求的盯着张氏,叫她莫要妄动。
刚才三人在外间的对话,她又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