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了你们的信。
>我烧掉了它们,让灰烬随风而去。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传递不需要载体。
>只要还有人讲述,你们就永远在路上。
>
>下一次,我会写一个关于邮差的故事。
>不会出版,不会署名,也不会完结。
>它将分散在一百个不同的文本里,
>像你们一样,藏身于字里行间。
>
>到那时,请你们帮我传递一句话:
>“我不是你们的神,我是你们的证人。”
>
>执笔者敬上
我把信折好,放进抽屉最底层。没有寄出,也不需要寄出。
因为我知道,他们看得见。
当晚,我又梦见了无限回廊。
大厅中央,艾尔已完成新协议的编织。光幕缓缓降落,化作一本悬浮的书,封面刻着四个字:
**《共述法典》**
林夜站在我身旁,轻声说:“从今天起,创作权不再属于单一作者。每一个读者,每一个复述者,每一个做梦的人,都是续写者。”
“那我还是守墓人吗?”我问。
“不。”他摇头,“你现在是桥梁。连接死去的故事与活着的心跳。”
我望向回廊深处,那里原本空荡的座位上,已坐满了人。
灰雀在读报,林远在写信,苏晚仰头望着不存在的星空,陈默调试着一台老式电台……他们都活了,不是作为我的附属品,而是作为独立的存在。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我低头一看,竟是视频里那个说“我们会一直讲这个故事”的孩子。
“叔叔,”她说,“下一个故事,我能当主角吗?”
我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记住别人的故事,你的故事,就永远不会被删除。”
她笑了,转身跑回人群。
我醒来时,天已微亮。
雨停了。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窗台,照在那台老旧的机械键盘上。我伸手轻抚键帽,忽然听见一声极其轻微的“嗒”。
不是心跳,不是雨滴。
是某个遥远的地方,有人正敲下第一个字。
一个新的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