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你说，我在听。”
女孩颤抖着手翻开笔记本，第一页贴着一张照片??一个小男孩站在教室讲台上，脖子上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我是撒谎精”。
“那是我哥哥。”她低声说，“去年他因为举报班主任收礼，被送进了‘特殊辅导班’。三个月后，他们说他自杀了。可我知道……他不会自杀，因为他答应过我要带我去海边看星星。”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录音笔：“这是我偷偷录下来的。有一天晚上，我躲在办公室外，听见老师打电话说：‘又一个不服管的，处理掉吧，反正家长签了免责协议。’”
托马斯接过录音笔，手指微微发抖。这不仅仅是个案，而是一套精密运转的机器??以纪律之名行压迫之实，以教育之名行洗脑之实，以爱之名行毁灭之实。
“你不怕吗？”他问。
女孩摇头：“我更怕没人听见。”
十分钟后，改装皮卡驶出小巷，直奔城西地下数据中心。那里曾是冷战时期的军用通信枢纽，如今被陈默改造成“黎明协议”的本地接入点。一路上，三人轮流监听无线电，确认没有跟踪者。
然而，当车辆驶入隧道时，导航系统突然失灵，车内灯光闪烁数次后熄灭。
“电磁干扰！”赵寒低吼，“有人预判了我们的路线！”
话音未落，前方路面轰然塌陷，混凝土碎块倾泻而下，逼停汽车。rearviewmirror中，三辆黑色越野车无声逼近，车顶架设着高频脉冲装置。
“是‘黄昏’的人。”托马斯迅速检查武器，“但他们不该这么快恢复行动权限。”
“不一定。”赵寒冷笑，“也许……他们从来就没被真正关闭。”
车门被强行撬开瞬间，托马斯掷出电磁脉冲手雷，强光爆闪，敌方设备短暂瘫痪。三人趁机突围，携硬盘冲向隧道侧壁的秘密通道。这条密道直通数据中心，是陈默早年埋下的退路。
奔跑中，王朵朵突然摔倒，膝盖擦破流血。托马斯毫不犹豫背起她，继续前进。沉重的脚步声在隧道回荡，仿佛无数冤魂同行。
“你会丢下我吗？”女孩在他背上轻声问。
“不会。”他答得坚定，“因为你值得被救。”
数据中心大门终于出现在眼前。厚重合金门需双重认证才能开启。赵寒输入密码，虹膜扫描通过，门缝刚开一道，警报骤响??系统提示：**“外部强制断网，卫星链路中断，仅剩本地存储模式。”**
“他们在切断我们与北极服务器的连接。”陈默快速操作终端，“必须手动建立量子跃迁信道，但这需要至少十分钟稳定供电。”
“我们撑不了十分钟。”赵寒望向监控屏，敌人已突破第一道防线。
托马斯沉默片刻，忽然摘下胸前项链??那是父亲留给他的氪星护符，内含微量太阳能量储存器。传说中，足以维持一座小型城市的电力供应数小时。
“你疯了？”陈默惊呼，“没了它，你在极端环境下可能活不过十分钟！”
“可如果今天这里的数据传不出去，明天就会有五百个‘李思雨’和‘王朵朵’消失。”他将护符插入能源接口，光芒瞬间照亮整个空间。
电流嗡鸣，量子信道成功建立。数据开始上传，进度条缓慢爬升：1%……5%……12%……
敌人破门而入。
枪声炸裂，子弹横飞。赵寒持防暴盾掩护，陈默死守终端，托马斯则挡在王朵朵身前。一名改造战士扑来，热视线灼穿墙壁，托马斯翻滚闪避，反手射出神经麻痹镖，击中对方颈侧芯片接口。
战斗惨烈而短暂。
当最后一名敌人倒下时，数据上传已达89%。只剩一步之遥。
可就在这时，护符光芒骤然减弱??能量即将耗尽。
“还差三分钟！”陈默嘶吼。
托马斯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王朵朵身上。女孩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伸手探入口袋，掏出一枚纽扣电池??那是她从哥哥遗物中找到的旧录音机零件。
“这个……能用吗？”
托马斯眼睛一亮。他迅速拆解护符外壳，将纽扣电池并联接入辅助电路。虽然微不足道，但在量子共振效应下，每一焦耳能量都会被放大千倍。
光芒重新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