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出现的小树，沈文安心头一惊！
这株小树是他当年在?淖之地道崩之前，于怀桑郡的一座洞府中吸收的性灵。
当时那司徒静的洞府中总共有两道性灵，小树和黑鼎。
小树被他收走，黑鼎则是用。。。
探测船划破星尘，尾焰在虚空中拖出一道银线，如同缝合天地的针脚。小禾坐在驾驶座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膝上的《未名之书?续篇》。封皮温热依旧，脉搏般的跳动与她的心跳渐渐同步。每翻一页，都能感受到某种沉甸甸的重量??不是纸张的厚度，而是无数未曾出口的话语凝成的回响。
星图显示，下一处“沉默遗址”位于一颗死寂行星的轨道上。这颗星球曾被称为“千问之国”，传说中，这里的子民每日清晨必向天地提出一个问题，无论大小，皆以真言刻碑立于城外。他们相信：疑问是灵魂呼吸的方式，而答案，则藏在追问的姿态里。
可就在某一夜，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史料残片记载，那一夜风平浪静，无人死亡，城市完好，但第二天清晨，第一声鸡鸣后，再无人开口。语言如沙漏中的细沙，悄然流失。后来者踏足此地时，只见到满山石碑，上面的问题从“河水为何向东流？”到“母亲的眼泪是否咸过海？”再到“我活着是为了什么？”，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而最后一块碑，字迹潦草，仿佛书写者正经历剧烈挣扎：
>“如果我不再能问……我还是我吗？”
小禾盯着这块碑的照片，指尖微颤。源诘核在控制台深处轻轻震颤，像是感应到了某种深层共鸣。她忽然意识到，这片遗址并非因灾难毁灭，而是被“静默”本身吞噬??一种比死亡更彻底的消亡。
飞船缓缓进入大气层，舷窗外泛起淡紫色光晕。这片星球的大气仍可呼吸，植被却呈现出诡异的灰绿色，枝叶僵直，仿佛时间在此停滞。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建筑都保存完好，街道整洁，桌椅摆放如昨，甚至炉灶上还残留着冷掉的食物残渣。
像是一场集体定格。
小禾穿上防护服，背起行囊，踏上这片土地。脚步落在石板路上，发出空洞回响。她沿着主街前行，两侧屋舍门窗紧闭，窗帘低垂。偶尔能看到人影轮廓映在窗纸上??静止不动，宛如剪影。
她在一座学堂前停下。
门楣上刻着四个古字：“问则生明”。
推门而入，教室内整齐排列着木桌，黑板上写着一行未完成的句子：
>“今天我们来讨论：人为何会害怕……”
粉笔断在最后一个字前。
小禾走近讲台，发现讲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日志。纸页泛黄，墨迹却新鲜得如同昨日所写。她屏住呼吸，轻声念出内容：
>“第九百七十三日，千问仪式照常举行。孩子们提出了许多问题，关于星星、关于梦、关于爱能不能吃。我很欣慰。但我自己，今天只想问一个：为什么每次我说出真实想法，父亲都会沉默地看着我，然后转身离开？这个问题我没敢写在碑上。”
>
>“第九百七十四日，我写了。碑文已立。回家后，父亲没有说话，只是烧掉了我的日记本。火光里，我看见他眼角有泪。”
>
>“第九百七十五日，我决定不再问了。不是因为怕，是因为我发现，有些问题一旦提出，就会伤害爱你的人。所以我选择沉默。也许这才是成熟的标志。”
>
>“第九百七十六日，我想收回昨天的话。沉默不是成熟，是背叛。我今晚要去补刻一块碑??‘我宁愿痛，也不愿假装不痛。’”
>
>……
日志到这里中断。最后一页被撕去，只留下参差的纸边，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
小禾闭眼，心秤悄然浮现在胸前，微光流转。它指向北方??那里有一座高耸的石塔，形似倒置的钟，塔身布满裂痕，顶端嵌着一块半透明晶体，颜色忽明忽暗，如同濒死的心脏。
她知道，那是“第一问碑”的所在。
通往石塔的路上，风开始呜咽。空气中浮现出模糊影像：一群孩子手牵手围成圆圈，齐声发问；一位老者跪在碑前，额头触地，嘴唇开合却无声；一名女子抱着婴儿，在最后一刻将孩子的嘴捂住……
这些都不是记忆，而是**未完成的言语**??它们被困在即将出口的瞬间，化作幽灵般的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