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山河祭”不再是一项工程,而成为一种信仰。
每年春分之夜,世界各地的人们会聚集在聆音塔下,手持自制的小铃,共同摇响一分钟。这一分钟内,禁止使用任何电子设备,不允许交谈,只能倾听??听风,听心跳,听那些或许永远无法相见的灵魂,在遥远时空里轻轻回应。
孩子们在学校学会的第一首歌不再是国歌,而是那首跨纪元童谣的新版本:
>“铃儿走,不回头,
>找不到家也不愁。
>风知道,星记得,
>你曾活过。
>而我,替你记得,
>你不曾白白走过。
>若有一天我也远行,
>请你也为我,轻轻摇。”
林昭依旧住在昆仑山脚的小屋。她不再参与决策,也不再频繁接入共感网络。但她每天清晨都会走上山顶,看一眼那株蓝光桃树。树已长至三人高,枝头挂满了果实,每一颗内部都藏着一枚晶铃,静静等待被唤醒的那一天。
有时,她会拿出胸前的贝壳铃铛,贴在耳边。
她听不见声音。
但她感觉到了??某种遥远的存在,正隔着无数光年,轻轻回应着她的体温。
某夜,她梦见自己站在一片紫色草原上,三轮月亮高悬,篝火旁坐着一个小男孩,背对着她,轻轻摇着手中的铃。
她想走近,却被一股温柔的力量阻止。
男孩缓缓回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星光。
他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她自己的童年回响:
“你终于来了。”
她泪流满面,跪倒在地。
“对不起……我来得太晚了。”
男孩摇头,举起铃铛,轻轻一摇。
无声。
却有千万朵黑花在梦中绽放。
她醒来时,窗外晨曦初露,桃树上的第一颗果实,悄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