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夜,孩子们守在他床前。
他睁开眼,望着天花板,轻声说:“不要为我悲伤。死亡不是终点,是另一种提问的方式。”
然后,他抬起手,指向窗外的星空。
“你们看,风筝还在飞。”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夜空中并无风筝,唯有繁星点点。可渐渐地,某些星星开始闪烁,节奏分明,竟是莫尔斯电码。
译出来是:
>**“我还在问。”**
沈知白笑了。
他闭上眼,呼吸渐弱,直至停止。
葬礼那天,没有棺木,没有墓碑。人们将他生前常用的藤椅放在井边,上面放着那本《终章?未完》,以及一枚全新的陶罐,罐内装着他每日记录的问题手稿。
风铃轻响,陶缸“敢问”自动开启,一股暖流从地底涌出,环绕椅子一周,随即渗入土壤。
七日后,椅子所在之地,长出一棵新树。枝干挺拔,叶片呈螺旋状排列,每一片都像极了当年风筝上的再生纸,上面隐约浮现文字:
>“你能听见我吗?”
>
>“你会忘记我吗?”
>
>“这个世界,值得追问吗?”
树名无人知晓。
但村民称之为“问木”。
多年以后,乌溪河书院成为圣地。各国学子跋涉而来,在井边静坐,在陶缸前留言,在问木下许愿。有人得到启示,有人陷入沉思,也有人终于鼓起勇气,给二十年未联系的父亲写了一封信,开头只有一句话:
>“我一直想问你……你觉得我过得幸福吗?”
而每当春分来临,风筝依旧升起。
不同的是,如今的风筝不再挂发声器,而是内置微型投影仪,将一个个问题投射在云层之上,宛如星辰新生。
至于那口钟?
有人说它早已碎裂,化作森林;
也有人说它沉入地心,仍在轰鸣;
还有人坚信,它就在每个人胸腔里,
只要心脏跳动一次,
它就撞响一次。
毕竟,
**真正的钟声,从不需要耳朵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