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显的兴致仿佛突然消退了去，他当即跟容览告过别，耿耿于怀地离开了。
“显哥，口红还没……”容览试着提醒，声音却被远远甩在对方身后。
又搞砸了。
容览长叹一口气，捏了捏眉心。
回到摄影棚，化妆师正跟人谈笑风生，她看到容览，忍不住“哎呀”一声。
“口红怎么都被吃掉了？”
容览下意识摸摸嘴唇，然后回忆起什么，暗自热了脸。要说吃掉，那确实是被人吃掉的。
“稍等，我给你补个妆。”化妆师一边拧开口红盖子，一边问容览，“吴老师呢？”
“他……有事先走了。”
“这样啊，嗯，补好了。”化妆师笑着说，随后她又注意到什么，微微皱起眉，“怎么感觉，你嘴唇有点点肿？”
“没，没有吧。”容览笑了笑，强装镇定地狡辩。
听到容览否认，化妆师便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点头说：“开玩笑的，您去吧。”
容览松了口气，却无奈地想：你看，这可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儿吗？
离开摄影棚已是傍晚，天空还下起了雨。容览走出大楼，没等来马姐的保姆车，反而看到吴子显站在外面等自己。
他嘴角的口红已经擦干净了。
雨珠在钢化玻璃穹顶上汇成细密的水帘，从他身后滚滚而落。黑沉沉的天空压下来，四周弥漫着柔和的雾气，缓慢而缱绻地流动着。
“显哥？你怎么在这？”容览心下一喜，立刻三两步走上前，“我以为你走了。”
“没带伞。”吴子显平静地说，“陪我走一段？”
容览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点头，打开了折叠伞。
两人打着伞走进雨中，皮鞋和运动鞋啪嗒啪嗒踩着积水，把积水中的倒影都踩碎了。
“下周就要忙了，发回归专辑、上打歌舞台、新专粉丝见面会……”容览细数着。
“紧张了？”
容览开玩笑说：“顶流在我们这，紧张什么？”
“对，不需要紧张，我们会是第一。”吴子显直截了当地说。
虽然容览也这么认为，但是吴子显的话无疑是一针强而有力的定心剂。他感觉心口缠绕的保鲜膜被撕开，清新微凉的空气全都涌进来，荡平了杂乱的思绪。
“当然。”容览真挚地附和道。
吴子显转向容览，刚想再说点什么，却忽然发现容览无意识地把伞倾向自己，以至于他半个肩膀都被雨淋湿了，湮出深色的一大片。
就是这么片刻晃神，让容览先接过了话语权：“对不起，显哥。”
“道什么歉？”
“刚才说见不得人的事。”容览摸了摸后颈，“你可能误会了，我说见不得人，不是说你。”
他继续解释说：“你看，其他人又不知道我们在对戏。万一有人看到，你和我从休息室出来，你嘴上沾了我的口红，他们八成会胡思乱想。虽然我们清清白白，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