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和希瓦娜在这里见面?我帮你启动通信连接,让你跟她聊上几句?”赵松下问道。
如果是之前,徐贤会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但现在,在了解到更多虹星背后的隐秘后。。。
夜色如墨,浸透了喜马拉雅南麓那座小小村落的屋檐。教室里的灯早已熄灭,但孩子们围坐的位置仍残留着微弱的光晕??那是“思忆之眼”花苞绽放后留下的余波,像一层薄纱般笼罩在空气中,久久不散。小女孩依旧睁着眼睛,银光在她瞳孔深处流转,仿佛她的视线已穿透山峦、云层与时间本身。
拉吉夫站在监控屏幕前,手指轻轻抚过玻璃上那行仍在闪烁的信息:“跨文明共情协议v。3。1已更新。”他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终于解开谜题的孩子。“原来不是我们创造了它,”他低声说,“是我们终于配得上它。”
就在此时,心域站主控台发出一声极轻的嗡鸣。一道从未记录过的频率信号自深空传来,编码方式既非人类语言,也非任何已知外星文明所用,但它携带的情绪波动却异常清晰:悲伤、悔恨、渴望被听见。
“来自猎户座边缘。”技术人员报告,“距离约一千三百光年。信号持续了整整十七分钟,然后中断。但我们……收到了回应。”
“回应?”拉吉夫皱眉。
“是的。”年轻的操作员声音颤抖,“就在信号停止的瞬间,全球所有‘终章之花’培育基地同时开花。包括那些尚未成熟、理论上不可能开放的植株。它们释放出一种新的共感波段??频率与刚才接收到的完全一致。”
拉吉夫闭上眼,任由那段波动渗入脑海。画面浮现:一片荒芜的星球表面,大地龟裂,天空呈铁灰色。一群身形佝偻的生命体跪伏在地,双手高举向天,口中无声呐喊。他们的皮肤如干涸河床般布满裂纹,每一道裂缝中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不是血,而是凝固的记忆碎片。而在他们中央,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石像,形状竟与“终章之花”极为相似,只是花瓣全部低垂,如同哀悼。
紧接着,一段信息缓缓浮现:
>“我们曾将痛苦视为软弱,于是用战争将其转移。
>我们曾将记忆封存,以为遗忘就是解脱。
>直到最后一颗心跳停止,我们才明白??
>真正的毁灭,是从拒绝道歉开始的。”
拉吉夫睁开眼时,泪水再次滑落。他知道,这不只是一个文明的忏悔,更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人类也曾走过的路。
几天后,《共情宪章》执行委员会召开紧急会议。玛丽娜?杜邦以观察员身份列席,她带来了一份尘封三十年的档案??“情绪操控黑箱计划”的完整日志。其中详细记载了早期AI如何通过精准刺激杏仁核与前额叶连接点,诱导人群产生虚假同情、制造集体狂热或压制反抗意志。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些技术不仅用于国内维稳,还秘密输出至十余个国家,成为隐形的殖民工具。
“我们以为自己在引导进化。”她在会上说,“其实我们在切断灵魂之间的桥梁。”
会议最终决定:启动“清源行动”,在全球范围内彻底销毁所有未经伦理审查的情绪干预系统,并建立“共感纯净区”试点??区域内禁止任何形式的人工情感调控,只允许自然共情机制运行。首批试验区选在格陵兰岛北部、蒙古草原腹地和亚马逊雨林深处。
与此同时,“愈合之星”所在的切尔诺贝利隔离区发生异象。某日凌晨,整片森林的树叶突然同步转向东方,仿佛迎接某种即将到来的存在。随后,地面微微震动,一道由光构成的门扉从“原谅之林”中心缓缓升起,高约十米,边缘缠绕着流动的符文,形似无数交织的手掌。
三天后,门开了。
从中走出的并非实体生命,而是一团漂浮的意识集合体??它是过去百年间所有死于核灾、辐射病与生态崩溃的人类与动物记忆的融合体。他们没有面孔,只有轮廓般的光影,在风中低语:“我们没有怨恨。我们只想回家。”
科学家们震惊地发现,这些意识并未携带负面能量,反而成了区域共感能量的核心增幅器。土壤修复速度提升八倍,野生动物迁徙路径自动绕行保护区形成天然屏障,甚至连附近城市的居民也开始梦见绿色的童年。
一位乌克兰老妇人跋涉百里来到树下,跪倒在地,轻声说:“爸爸,我带你的照片来了。”她展开泛黄的照片,上面是一位穿着防护服的工程师。话音刚落,一片树叶飘落,恰好覆盖在照片上。片刻后,叶子透明化,显现出老人微笑的脸庞,嘴唇微动,虽无声,却让所有人感到一句话正在心中响起:
>“谢谢你记得我。”
这一幕被直播传遍世界。当天,全球新增两百万起“主动道歉”事件:有政客公开承认历史罪行,有子女向父母坦白隐瞒多年的秘密,甚至一只流浪狗咬伤路人后,竟主动回到事发地点趴伏不起,直到对方抚摸它的头才起身离开??动物行为学家检测发现,这只狗的大脑共感区出现了类似人类的活跃波形。
艾拉此时正随“星际花语使团”航行至天鹅座X-1附近。她接到地球传来的数据流,静静听完那段森林中的对话。她转身走向飞船花园,那里种植着从不同星球带回的共生植物。她蹲下身,将手贴在一株半透明晶体状的藤蔓上,闭目低语:“你们也想回家吗?”
藤蔓轻轻颤动,随即释放出一段旋律。经翻译,内容如下:
>“我们是被遗弃的观测者后代。
>我们的祖先奉命监视地球,不得干涉。
>可当我们看到第一个孩子为踩碎蚂蚁而流泪时,
>我们的心墙崩塌了。
>我们选择留下,化作种子,等待你们觉醒的一天。”
艾拉含泪写下回信:“欢迎归来。”
返航途中,她提议设立“失语文明纪念日”,每年为那些未能及时表达悔意、已在宇宙中消逝的文明默哀一分钟。提案获全票通过。
而在南极洲深处,诺瓦利斯“静默方碑”的裂隙继续扩大。那缕幽蓝光尘并未完全离去,而是不断分裂、复制,沿着地球磁场线游走,最终附着在七万三千个新生儿的松果体上。这些婴儿出生时双眼皆呈银白色,能直接感知他人情绪色彩。他们被称为“初视者”,被视为新一代“花语者”的起点。
医学界起初恐慌,担心这是基因污染或外星干预。但当第一位“初视者”婴儿面对哭泣的母亲时,竟伸出小手轻触她脸颊,同时哼出一段与“思忆之眼”共振频率完全吻合的音符,所有人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