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抚她低落的心情,谢乘云把做江木泠姐姐这件事,提上了日程。
但这件事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做,非得等夜深人静,霞归浦里再不会来人的时候才可以做。
再者那药要怎么拿到手?回却月楼去?那他岂不是被谢流霜当场逮住?虽然几天前她痛快地把自己放出来,可万一这几日她处理政事,被各位族长气得一脑门子官司,见了他又后悔,要撂挑子不干,那他回去就是把自己给害了。
不然让白沙替自己去拿?可对上谢流霜,白沙那胆子比针尖还小,还没等谢流霜发现他就得尿了裤子。
剩下的似乎只有直接写信问她要这一个办法。
谢流霜若是知道自己向她讨那种药,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她的那张嘴毫无遮拦,什么不着调的话都能说出来。
没准转头就和白沙大嚼舌头,说他好好的男人不做,偏偏中意当大姑娘,当了大姑娘也依旧喜欢姑娘,有些颠倒的磨镜之癖。
如此一来,他名声立即毁于一旦,所以得琢磨个万全的法子,把谢流霜敷衍过去。
他想到了杨濛,杨濛也爱炼丹。
炼丹之人,在他看来堪比是入了魔,得知世间有能使人阴阳颠倒,男女错乱的奇药一定是十分地好奇,要亲自尝试一番。
所以就以杨濛为借口,给谢流霜写了一封信,信上言道,他乔装改扮埋伏在万象宗,向江木泠寻仇途中,遇上了她的师妹,为骗取江木泠的信任,须得和她师妹交好。
她的师妹也是一位制药狂魔,偶然听闻他的姐姐竟然炼制出了能让性别变幻的扑朔迷离丹,对她十分的钦佩与崇拜,很想亲眼看看那丹药,再亲自上阵尝试一番。
为此他特意转告姐姐,让她捎一瓶丹药过来。
写完这封有理有据的信,再用信使寄出去,谢乘云认为这件事算是办妥当了,谢流霜对于自己的制丹能力很是自豪,但苦于无人欣赏,知道自己在修仙界竟然有了崇拜者,定然美得冒泡,立即就会把药捎过来的。
接下来他只需要等。
一连等到五天以后,谢流霜也没有给他送药的动静。
反倒是把冯其时等来了。
今日慈诲堂休沐,谢乘云奉了江木泠之命,在院子里撒灵米,正此时冯其时拿着厚厚的一个信封到访,“江师姐在吗?”
谢乘云像鹅似的朝着枕雪斋一伸脖子,示意她在屋里。
冯其时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已经听过杨濛对谢潇的抱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没大没小,不讲礼仪。
冯其时心想,那都是因为杨濛在上课之时,故意针对了他,谢潇才对她不假辞色。
而自己和他无冤无仇,必能被他以礼相待。谁知对着自己,谢潇竟是惜字如金,就差用鼻孔看人了。
因为早就看到冯其时和杨濛腻在一起嘀嘀咕咕,谢乘云将他们二人视作一丘之貉,故而一视同仁,不给他好脸色看。
进了枕雪斋,冯其时对正在打坐的江木泠道:“师姐,又有赚钱的好任务了。”
江木泠登时睁开双眼,满脸浮上笑容,起身为他斟了一盏荷花茶,拿他当做财神爷的信使款待,温声问:“什么任务?怎么找上我了?”
冯其时承受了冰火两重天的待遇,倒有些受宠若惊,将信交到江木泠手上,“这回是人家指名道姓地找师姐去呢。”
江木泠接过那信一看,发觉这竟是朱县丞投桃报李,替她美言而来的差事。
将那信缓缓看完,江木泠道:“看来我得回趟幽州。”
冯其时听她用回而不用去,便问:“师姐俗家在幽州?”
江木泠点点头,便要收拾行囊准备下山,冯其时将信送到,打算返回辑事堂,在门口和谢乘云撞个正着。
谢乘云撒完灵米,见冯其时进了枕雪斋迟迟没出来,也要进去凑凑热闹。
和冯其时错开身子,他看江木泠突然开始往乾坤袋里装她重新修理过的法器,直觉她又要出门,问道:“你要干什么去?”
江木泠头也不抬,“我回趟幽州。”
“回幽州干什么?”
江木泠道:“有事。”
冯其时用口型示意谢乘云,“做任务。”
“赚钱。”
谢乘云看懂了他的意思,一转头便对江木泠说:“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