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献愉快笑笑,模棱两可:“不是哦,但演技应该会很不错。”
许蕾着实没听明白,不是的话跟演技有什么关系?那难道还是没出道的戏剧学院学生之类的?
她旁边,陈序青似乎对乔献的朋友是谁完全不感兴趣,独自低头看着手机。
包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大约五分钟,陈序青扣上笔记本,起身说去趟卫生间。
许蕾目送陈序青走进包厢内的卫生间,几乎是陈序青那关门的同时,许蕾背后的包厢门也应声打开了。
“乔、乔、乔——”一个陌生女声在结巴。
许蕾回头看,惊得立马起身,转正,对来人迟疑半天才叫道:“——池医生?!”
她不敢认的原因,池宴歌和往常太不一样了——吊带小黑裙,露出一片白皙光滑的锁骨,脖颈间戴了一个黑色choker,choker正面垂坠下三条长短不一的细银链,其中一条银链的末尾是一朵小小的黑色荆棘玫瑰。
除了那张漂亮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眼前池宴歌的气质跟清冷挂不上半点钩,反倒像是随便勾人一眼就能给人骗回家的那种腹黑御姐。
乔献在许蕾旁边由衷夸赞:“哎哟,池宴歌,今天盛装出席哦。”
许蕾咽了咽喉咙,幸好此刻,池宴歌旁边还有个正常人,是在盯着乔献震惊,许蕾特别想马上过去跟那人拥抱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四个人坐下,池宴歌和许蕾之间空了一个座位,是陈序青的。
许蕾连忙把手机压低在桌边,给陈序青连发两条消息说池医生突然来了乔献的朋友是池医生。
她刚发出去,就听见桌上嗡嗡震动两声。
——服了!陈序青怎么手机会离身啊!
许蕾看陈序青手机,同时还跟也被陈序青手机吸引的池宴歌对上视线。
不是,以前的池宴歌许蕾就没那么敢对视,她觉得池宴歌看上去很凶,现在,勾了个微挑眼尾的池宴歌看上去更美更凶,她更不敢对视了。
许蕾把原本偷偷摸摸的姿势摆端正,尴尬地挠挠脖子,特别顺口跟池宴歌解释:“哦,那个,序青在卫生间好一会儿了,我是想发消息问问她怎么还不出来来着,呵呵。”
池宴歌对许蕾勾勾唇角,收回目光,似是不在意许蕾的话。
“奇了怪了,今天上菜怎么这么慢呐。”旁边好久没出声的乔献,好烦恼的样子,她看看许蕾,看看池宴歌带来的另一位朋友,“你们两个能不能陪我出去问问?”
“我?”
“啊?我?”
两个问号同时飘在空中。
乔献真挚地点点头,双手十指交握,对两人拜年式撒娇:“拜托啦。”
陈序青站卫生间里放空了会儿,大概也猜到乔献叫来的朋友是谁,所以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她晃神了,忘带手机,这会儿想跟许蕾发微信问问情况都没办法。只能隔着厚重的门,隐隐约约听见外面有声音,过会儿,又完全安静了。
但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回事。
她不该害怕的。
陈序青捏住门把手下面的锁,长长、缓缓地吸口气,吐出,喀哒,开锁。
就像她刚才想的那样,关掉顶灯的包厢内光线特别暗,而鹅黄色的烛光在暗影里摇曳,叫陈序青想起王家卫的那部《花样年华》。
她害怕的、躲避的人就坐在卫生间外、临窗的茶台边,黑色微卷的长发,背对着她,右手抬起,似是在给自己倒茶。
陈序青停在卫生间门口,往左边看,偌大的包厢内除了池宴歌和她再无一人。
是乔献跟池宴歌配合的好事。
就像《花样年华》台词所讲的那样,很多事情不知不觉就来了。
她走向池宴歌,脚步不轻不重,随烛影摇晃的节奏,像电影重逢的场景那般,最终停在池宴歌身边,她不发一语,只微微张嘴呼吸着。
“你就是乔献的朋友是么。”陈序青这样问了一句。
池宴歌抿了口热茶,胳膊模糊的影子远离茶台又靠近,她没回答陈序青的话。
“……”陈序青吐口气,转身就要走。
池宴歌拉住她的手:“陈序青,我是因为你才来的。”
“我没有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