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梦游……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容览消化不了，怔怔地盯着吴子显。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梦游对我做那些事的时候，你其实一直醒着？”尽管之前一直在强装镇定，但听到这句话，容览忽然就出离愤怒了，大声质问道，“为什么？！你明知道我……”
“因为瞻前顾后，患得患失。”吴子显坦然承认，“因为我们都是胆小鬼，容览。”
可容览倒下的一瞬间，两人之间的那些问题忽然就不重要了。吴子显觉得，他们渺小得可笑，连带着在乎那些东西的自己，也很可笑。
容览没说完的话卡在嗓子里。
趁着他晃神，吴子显捏了捏他裸露在纱布外的小指，轻声说：“我不确定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因为不安所以一次又一次试探。我喜欢你，还有，抱歉，让你久等了。”
容览强笑着问：“你也会……不安？”
“嗯。”
“我以为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
“你之前说过你不喜欢男的。”
“抱歉。”
“因为你明明和柳小姐……”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我和她联系在一起，但我没对别人有过任何想法。”吴子显平静地许诺，“友情，爱情，心理，身体，你都是第一个。”
吴子显绝不会为这种事撒谎，原来一切只是荒谬的误会，可自己之前从未问出口过。他又何尝不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他又何尝不是胆小鬼？
容览无法思考，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梦，他怕自己太激动的话，就会猛地醒过来。所以他一动不动，只是直直地看着吴子显。
“我不擅长和人相处，已经竭尽全力勾引你了。”吴子显默默地注视着他，软下嗓子问，“你的回答呢？”
容览还是不说话，只是盯着两人握在一起的双手。他感觉一阵风灌进他的领口，几乎要将衣摆吹起来，仿佛整个人马上要飞翔。但那不是风，是吴子显的告白。
见容览低垂着头不答，没办法，吴子显决定再给对方一点时间。
“回去休息吧，我明早再来。”
他松开容览的手，刚刚转身，还没走出几步，突然就被一股蛮力拽了回来。紧接着，容览捧住他的脸颊用力吻了上去，力道太大，他们磕到了彼此的牙齿。
吴子显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感觉脸上湿漉漉的，紧接着就尝到腥咸的液体。他本以为是磕破嘴唇流了血，直到他看到泪流满面的容览。
无声的泪水汹涌而下，好像要将这些年遥遥无期的暗恋和不愿示人的委屈全都流尽似的。
他努力维持体面，但哽咽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我也对不起，我也喜欢你，显哥。我也……爱情，心理，身体，你都是第一个！”
吴子显却追问：“友情呢？”
容览突然破涕为笑，摇摇头，回答道：“这个没办法，在遇到你之前，我有很多朋友了。”
“那是我赢了。”吴子显说完，看到了容览脖颈上和双手上的纱布。
他半垂着眼睛，忽然认输般叹了口气，放轻声音说：“不，还是赢不过你。”
两人几乎是一路吻进容览的家，期间容览的泪水没停过。以至于吴子显摸不准，他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
此时已是半夜，容士诚已经睡了。容览和吴子显摸黑撞进卧室，双双栽倒在床上。吴子显顾及着容览的伤口，始终护着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