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竹将它抱到床榻边,平安将脑袋搁在宁荷枕边,湿润的鼻尖碰了碰她的脸颊。
小姑娘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伸手,正好搭在它没受伤的那只前爪上。
“你今天也受罪了,回头给你补补,就在这儿守着小荷吧。”宁竹摸了摸平安的脑袋。
小家伙蹭蹭她的手,“嗷呜”了一声。
宁竹起身出去,将门轻轻掩住。
再回到堂厅时,季家四口都在,在铁匠铺上工的季元武也回来了,此外就是宁松、叶三娘、卞瑞萱还有封炎。
倒是把堂厅都坐满了。
宁竹一踏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小荷怎么样了?”卞含秀撑着桌沿站起身,颤抖的手指拉住宁竹,上下打量着,“小竹你也没有受伤吧。”
虽然方才宁松已经说过了,可是她自己没有亲眼看到,依旧觉得有些不放心。
宁竹看她额头上包着的纱布,连忙扶着她坐下来。
“没事,您别担心。”
季新桐的声音里带着后怕的颤音:“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小荷,才让她被歹人掳走。”
她攥着衣角的手指关节发白,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宁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今天这情况谁都没料到,那些人武艺不凡,其中一人连封炎都未能拿下,更何况你们。”
“先跟我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吧。”
今日季元武和季新承比宁竹还早出门,那会儿在家的就是卞含秀、季新桐、卞瑞萱和宁荷。
卞瑞萱是知道得最多的,便先开口道:“今日你出门之后,下着雨我们哪儿也没去,小荷就在家中写承哥儿留的功课,我和桐儿就坐在旁边缝衣裳,突然就听见平安吠叫起来,姑姑喊了一声后就没有声音……”
卞瑞萱当时觉得不对,就先出去看了看,只见家中院子里涌进来十几个蒙着面的男人。
他们手里拿着刀,卞含秀已经被他们推倒在灶头上,满头是血晕了过去,平安也被他们砍倒在地。
卞瑞萱上前和他们打了起来,可是她才学了多久的功夫,一个人哪里拦得住十几个人,其中有几个人跑进了堂厅。
她拼命脱身朝堂厅去,就看见那些人往季新桐腿上砍了几刀,随后又将宁荷一个手刀劈晕,她阻止不了那些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宁荷带走。
到了这个时候卞瑞萱才意识到,这些人是特意冲着宁荷来的。
周围的邻居听见声音出来查看,她正想去宗家找宁竹,就见宁竹已经站在了门口。
之后的事情宁竹就都知道了。
自从来了壁州城,宁荷平日里都是待在家里,或者跟着宁竹去宗家练武,要不就是偶尔跟宁松出去逛逛。
她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定然是不会结识什么仇家的,那就只有可能是家中之人了。
宁竹抬起头,看向封炎:“你今天为什么会在渡口?你找的卢绍是谁?”
封炎已经换了干净衣裳,只是头发还有点湿。
他抿了抿唇道:“卢绍就是卢家人,他知道我爹的下落,我跟着他去的渡口。”
宁竹拧起眉毛,“和你打起来的那个?卢家人为什么要抓小荷?”
封炎摇头:“船上抱着小荷的那个才是卢绍,我也不知他为何要拐走小荷。”
宁竹真是纳闷了。
家中之人都不认识卢绍,更加不认识这群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歹人,他们究竟是为何盯上了小荷,还非得把人拐走。
宗明川还留在渡口清理那些歹人的尸体,方才都没说上一句话,不然还可以问问他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叶三娘突然出声道:“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窗外的雨声忽然变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连宁松都有些惊讶:“三娘,你知道他们是谁?!”
叶三娘抿了下唇,似乎有些犹豫。
宁竹脑海中闪过什么,向她保证道:“我们不会说出去,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些人是谁就好。”